二合一(2 / 2)

李霄一蹦三尺高,立马环视四周:“谁!谁在说话!别在这里装神弄鬼!出来!”

“你这小年轻,半大点胆子,还敢深夜跑墓园来?”不远处陵墓灌木丛间缓缓出现一道身影。

众人注意力瞬间集中过去。

随着那道身影的靠近,几人的警戒已经拉满。他们已经感应过那不是鬼,但深更半夜周围出现一个人也是怪可怕的,不得不警惕一点。

弹幕也跟着屏息以待。

镜头从模糊对焦调整到清晰,弹幕观众才终于看清了老人的模样。

【妈耶!看着这张脸我都可以做一年噩梦】

【我的天呐好吓人!】

【妈妈,我害怕TvT】

【那道疤真的好吓人好恐怖】

随着老人的靠近,嘉宾们也看清了他的模样。老人浑身都是饱经风霜的沧桑感,偏生那双眼锐利有神透着锋芒,他脸上有一道横了半张脸的疤痕,看起来格外凶狠可怖。

田湉已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到对方是人,做出这种行为不太礼貌,又抿了抿唇默默往前走了一小步。

老人眼神一凛,在他们几人脸上扫视了一圈,都是年轻面孔:“你们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

前几天也有一群奇怪的人来这里,不过也没做什么,他就没太在意。

夏梨老老实实回答:“您好,我们是受了别人委托,过来帮他家里人上香的。”

老人奇怪:“这个点上香?”

夏梨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嗯…因为现在才抽出时间,就只能半夜过来了,明天就得走。”

老人盯着她看了半天,似乎是在判断她有没有说谎,片刻才挪开视线。

王端喆反应过来问:“不知道您是…这片园子的守墓人吗?”

老人摇摇头:“不是,守墓的早都不干了,这里都废了,哪来的守墓的。”

王端喆小心翼翼:“那您是……”

“刚坐牢出来的流浪汉。”老人一点也不避讳。

但这……

【刚坐完牢出来啊啊啊啊难怪看着就吓人】

【我的天!犯罪分子啊!这么危险警察怎么不派人监管啊!万一再犯罪怎么办?】

【就是说啊!犯罪分子诶!我突然开始担心嘉宾的安危了……】

【我靠他们还愣着干嘛?!快跑啊!我都替他们着急】

【有没有可能人家选这样一个位置住是改过自新了呢】

【但也掩盖不了他犯罪的事实啊,你敢保证他被关一次就不会再进行犯罪活动了吗?】

【节目组怎么回事?这个情况难道没有调查清楚吗!这是置嘉宾的安危于不顾吗!】

【我去?!这不是汪叔吗!他不是罪犯啊啊啊啊啊啊】

何冕听到“刚坐牢出来的流浪汉”时神经都跟着一抽,看着弹幕上的激烈讨论时也升起了一股担忧,但看到最后一句,又不免疑惑。

不过电话已经打通了,他也不敢拖沓,赶紧汇报上去。

这次确实是他们调查失误,以为就是个普通流浪汉,没有注意到细节。要是没什么事还好,要是真出了事,他也担不起责任。

得到那边的消息说不用担心以后,何冕却有点更不放心了。

为什么这次调查部那边的态度这么不以为意?他们到底哪里来的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啊?

殊不知,他节目里这些嘉宾早已悄悄“进化”,在昨天已经通过了梵音亲自设下的普通人灵器使用测试,并且每个人都拿了A以上的评价。

梵音把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测试结果全部都发给了调查部那边一份,这份资料也已经被拷贝输送到了各个拥有了灵力语气的分局,进行警员训练。

所以这次祁旗接到电话,立马就表示安啦。

这种程度顶多也就是个小喽喽,他们那几个嘉宾对付起来绝对绰绰有余,再不济还有梵音姐,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老人的话也是很敢说,完全不在意他们听了之后会是什么想法。他见几人面色微僵,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去吧去吧,注意着里面的路,别乱踩到谁家的贡品。”

几人略显僵硬地点点头。

刚准备离开,就听到梵音开了口:“敢问您贵姓?您一直住在这里的话,应该对这附近很了解吧?”

几人着急的给梵音使眼色。

这是杀人犯啊,怎么还跟他聊上了?

老人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见她脸上没有瞧不起也没有躲闪,反而与他静静对视着,倏地笑了一声:“我姓汪,了解…算了解吧,我以前就是汪家村的人。”

几人一听,倒是立刻想到了任务,瞬间无语了。

李霄偏头低声对苏则丞吐槽:“汪家村,那这里葬的岂不是都是汪家村的人?亏得节目组还给我们遮遮掩掩不说W先生姓什么,就算说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难得找到具体是哪个墓吧!”

梵音从善如流:“那不知道汪老清不清楚,谁家曾有小辈出了国?”

“出国?这我还真不清楚,毕竟关了二十年,消息也传不到我这里来。”汪老说完,这才反应过来,“你们不是来帮人上香的?怎么连人家的墓在哪都不知道?”

李霄一看他动就害怕,连忙把站在最前面的梵音悄悄拉了一下,这才帮忙接上话茬:“没有,就是那人也记不太清自己家墓的具体位置了,出国好多年没有回来了都。”

他是真害怕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也不敢直视汪老。

“哦。”汪老目光定在李霄身上,定了许久,李霄都快头皮发麻了,他这才转开视线打消疑虑,大手一挥,“找吧找吧。”

他不再管他们,转身往自己房子里去。

“汪老。”梵音突兀的出声叫他,老人慢吞吞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她在他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些执念,该放下,便适时放下吧。”

汪老顿了顿,失笑:“你这小年轻倒是看的通透。”

梵音不置可否。

汪老却又是一笑:“放不下喽……”

执念之所以称之为执念,便是因难以释怀。

明明已经苍老的身影,背却挺得板直,几人这才发现他的右腿有些问题,走起路来轻微的跛着。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微微摇着头,嘴里怅然重复着那句“放不下”。

门随着他拉上的动作,艰难的关好,隔着大老远也能看到门颤时抖落下来的灰。

李霄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拉着梵音的手:“梵姐,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还跟他说话啊。”

梵音微扬了下眉:“说话怎么了。”

李霄一下激动起来,却又顾忌着压低了声音:“那可是个杀人犯!而且关了二十年!二十年这是什么概念?”

虽然李霄对相关法律不是特别懂,但这得杀多少人或者下多狠的手,才能一判就是二十年?

梵音意味深长:“知人知面不知心,观人观心不观面。”

这也是梵音之前对他们训练强调过多次的事情,所有一切用“心”远比用眼感受要准确得多。包括平常与人交际也是,有些人惯会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光用眼睛看人偶尔也会判断失误。

夏梨向来心细一些,想到刚刚她突然说的那番话,试探着问:“梵音姐,你是看出了什么吗?”

梵音微微弯着唇,只轻应了一声,就岔开了话题:“时间不早了,去找线索吧,不是说要十二点整上香。”

这片墓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中间灌木丛多,而且有些废墟堆里侧还有好的墓碑。旁边一排排的墓碑也得逐一去找线索,工作量不小。

众人见她没有多说,也习惯性的不再去追问,开始商量两两分组去搜,这样效率高一点。

这可把屏幕外的观众看得抓心挠肝。

【啊啊啊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执念太深了?】

【有什么话是我尊贵的梅花会员不能听的吗?我命令你把话说清楚!】

【该不说不说梵音说话还是挺有道理的,的确观人应该观心】

【刚刚弹幕不是有人认识那个老头吗?怎么不见了!如果知道内情出来说说啊!】

另一边。

泥巴房内,汪天宗关上了门,不由苦笑了声。慢慢走向衣柜,不紧不慢的从几件衣服中拿出了一张泛黄的旧相片。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照片,有一瞬恍惚:“媳妇,你说,要是小俊长这么大了,应该也跟刚刚那个小伙子一样吧?”

刚刚那小伙子说话的时候,他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小俊小时候调皮的模样。

可惜他没机会看见。

一滴泪“啪嗒”一下打在照片上,汪天宗慌不择路攥起衣角去擦,仔仔细细把每一寸角落都擦上一遍,看着没什么痕迹在上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半晌,他忽然轻叹:“我也想放下,可我根本放不下,放不下哦……”

然而,照片不会回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