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知道他是理解错了:“非玄门搜魂术,而是我师父自创的一种梦术,它可以带人走进特定的梦中场景,回溯到那段记忆,并可以保留带出。”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梦境的复刻术。
“我去?梵小姐你也太牛了吧?”祁旗被秦嘉瑜三申五令要尊重梵音,不得不改口,但说话还是有点习惯性的不着调,“我也开始好奇你的师父究竟是何许人也了。”
有这么厉害什么都懂都会的徒弟,师父又该有多牛?
梵音挂在嘴角的笑收敛的只剩一点细微幅度:“保密。”
荀卫风见打探不出来,非常失落。
司玄考虑完,点点头:“注意安全。”
梵音稀奇看他一眼。
不过搜个梦,有什么不安全的?她从前不知道做过多少遍。
不过还是颔首应承这份好意:“会的。”
这次她一个人进了审讯室。
薛梓高一看就她一个,恨恨咬牙讥讽:“梵音你行啊,我说怎么瞧不上我,原来是攀上了更厉害的。刚刚那个是你的相好?你就喜欢那种小白脸?”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能把一些事情想的那么污浊,都懒得在这件事上和他多费口舌:“嗯,是,你有意见?”
薛梓高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坦然,一时间准备好的讽刺的话都卡在喉咙。
外面几人都一脸震惊,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司玄。
秦嘉瑜和祁旗是最震惊的,两人眼神直白的就差写出来:老大,你和梵小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司玄:“……”
他不想说话。
薛梓高回过神来,呵呵一声:“你别以为你交了个当官的男朋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没犯事他没证据,你想搞我也搞不成。”
就等着他说到这个话题的梵音倏地一笑:“你真的没有犯事吗?薛梓高,你其实很清楚你在撒谎。那些借来的运气很好用吧?让你短时间内爬到了本不属于你的高度。”
薛梓高神情闪烁:“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
梵音也不在意他的反驳,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道念,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不要激动,也不要觉得意外。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做了一些事,总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
“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认识的那个愿意帮你借运的玄师?或者,又不止一个?”搜魂最重要的就是在目标主动回忆起当下的那一瞬间进入他记忆里的场景,梵音在用话语调动他的回忆,“我猜他,或者他们,肯定会和你说,这件事不会有任何风险,你的未来一定是一片坦途。”
她语气轻重缓急拿捏有度,吊住了他的心,很快转折:“但是,你知道吗,他们一直在骗你。他们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钱,那么为什么选你呢,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复刻你走过来的路。”
薛梓高的成功依靠的从不是他的努力,而是借运的捷径,从开始的一点,到后来的越来越多,他自己的消耗也大,无形之中也养大了胃口。和萧施情一样,他渴求的也会越来越多。
他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来操控他。因为他这样的人容易被操控,容易被激化心中的欲念,也容易帮他们拿到他们想要的。
薛梓高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一道冷冷清清的女声一直念啊念啊,他眼中的光亮逐渐模糊黯淡,思绪也开始变得浑浊。
他努力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你,你胡说!两位大师人都很好!绝对不可能是你说的这种人!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薛梓高擡起头,想要瞪她,反驳她的观点。却在接触到她眼睛的那一瞬间,好像立刻被拉回了刚刚的思绪里。
他和两位大师是在岭南那边遇到的,他们说与他投缘,说他正在历劫期,可以帮他渡劫。一开始他也是不信的,但两位大师展示了他们的实力以后,他就彻底深信不疑了。
这些年他们陆陆续续见面的次数太多,片段加在一起很长,梵音只留了一部分最关键的,就这也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期间几人看着监控里两人都闭着眼一副睡着的模样,也不敢去打扰,司玄就让秦嘉瑜和祁旗先去带严家兄弟俩熟悉环境安排住宿,他在这里守着。
两个小时以后,梵音睁开眼睛,没管意识还有些迷瞪昏沉的薛梓高,走了出去。
司玄看向她,没说话。
荀卫风也眼巴巴盯着,很是好奇。
梵音感动了一下脖子,轻描淡写开口:“拿到了。”
不止是那些与败类勾结的内容,还有曾经多次言语和行为骚扰原主的证据,切去了床上扒衣服那一小段,全部都拿了出来。
她想了想,问荀卫风:“荀会长,您有多余的留影符吗?”
留影符是玄门符箓中用处最广的符箓之一,虽说现在科技发展监控比留影符清晰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但其实大多数玄门人还是更喜欢用留影符。
毕竟留影符是一种可跟随式的移动监控,个人使用要方便的多。
梵音寻思着要不要找荀卫风买一点,那几个应用广泛的符她也会画,但她懒,不如捡现成的。
荀卫风赶忙拿出了一张留影符:“有,当然有。”
他也很好奇那个不一样的搜魂术能得到什么,而且按理来说搜魂是一个极其痛苦和复杂的过程,她看起来就是让对面睡了一觉,这就拿出来了。
梵音把那些记忆场景用阵术封进留影符里,并施加了维护阵术,让它不至于用一次就消失。
搜了两个小时的记忆,她有些乏。
司玄看出她有些困倦,想到她昨天录综艺本来就没有睡多久,还马不停蹄赶过来帮他们审讯,配合调查,想了想说:“梵小姐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晚一点再叫你,顺便把赵晓轩带走。”
梵音本想拒绝,她没打算在这里留多久,但一想到他还有个赵晓轩没审,转念点头:“行。”
司玄让荀卫风在这里等一下,他带她上楼休息。
开了门,梵音看到显得很生活化的环境,微微挑眉看向他。
司玄表情不变,解释:“上面的房间不常住人,虽有定期打扫,但一时间拿不出多余的物资。这是我自己的房间,每天都有整理,如果梵小姐比较介意,我可以去找一下嘉瑜。”
梵音看了眼整整洁洁一丝不茍的房间,连被子的折角都在一条线上。她连泥巴地野外都能睡,也没什么讲究忌讳,既然他不在意,那她自然是不介意的:“就这儿吧,多谢。”
司玄没有多留:“桌上的小壶里有恒温的水,梵小姐自便。”
他很快离开,还帮忙带上了门。
他的房间有一个小阳台,这会儿已经八点多,天色正亮,梵音走出去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阳台上种着几株绿植,昂扬着绿意,被打理得很好。
她有些意外这人的反差,像…奥利奥?
她在脑海中找了一会儿,觉得这貌似是最符合他的形容词。
外表温和却不会显得没有说服力,内里深沉,藏着很重的心思。可再往深挖掘一些,似乎……是个忙碌中也在维持着基本生活的居家性格?
这么说来倒也算表里如一。
梵音伸手抚了抚青绿的叶片,转身回到房间休息。
另一边,严家两兄弟也已经大致熟悉过了整栋小楼,跟着祁旗秦嘉瑜回了审讯室。
看到梵音不在,祁旗顺嘴问了一句:“诶?梵小姐呢?”
司玄:“在休息。”
秦嘉瑜不解的嗯了一声:“在哪?刚刚怎么没在楼上碰到她?”
“我房间。”司玄注意到说出这句话之后其他人探究的眼神,立刻变得严肃,“好了,别乱想。梵小姐给我们留了证据,准备录制。”
秦嘉瑜一秒变回工作状态:“是!”
祁旗倒是还想八卦,却也不得不服从命令:“遵命老大!”
两个当兵的听到发号施令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应了,旁边的荀卫风自然不可能跟着应,在心里嘘了一声。
这司家的小子还挺会管人。
司玄已经在此期间把清醒过来还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已经被抽取了的薛梓高送回了关押处,几人到了另一间会议室去看录像。
荀卫风看到影像里那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看到那两张熟悉的脸,面色一沉,手也不自觉攥住。
原本他还觉得或许是个误会,毕竟这年头打着玄门旗号招摇撞骗的人不在少数,抓都抓不过来,还不能给什么实质性惩罚。
结果没想到,还真看到了“老熟人”。
他现在不怎么出山,这些人怕不是都当他死了,竟敢在背地里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来玄门内部确实需要清理清理门户了。
不然,他这个会长徒有虚名,不如不做。
等事情结束,他就替玄门除了这俩祸害,顺便做一个整查。要是还有像这样背着他这个会长玩阴的,别说玄门什么态度。他荀卫风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们。
老虎不发猫,当他病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