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紧抿着唇,这才看到他脖子和身体是两个颜色,待看到他的双手时,再也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轩郎也不恼,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等她平复下来,才笑吟吟道:“认罚吧!”
另一头设有玉簟纱橱,是她偶尔小憩之处,听到这话她立刻来了精神,小跑着过去躺好,伸了个懒腰道:“来吧,你今天要是不能让我哭着求饶,我就见你一次笑你一次,我还要逢人就说,陛下……”
“说什么?”身上蓦地一沉,他已然压覆过来,勾着她鬓边一缕散发,眸光幽沉道。
荷衣娇笑着嘟起粉唇,迎接他刚健有力的亲吻。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饶是他向来清心寡欲,可这一路思念摧心剖肝,令人几欲疯狂,此刻终于得见,怎能不柔肠百转?除了百般疼爱,千般温存,实在不知该如何缓解。
片刻功夫,方才还骄横恣肆地荷衣便气息咻咻,败下阵来。
“阿兄,这里也亲亲,还有这里……”四肢百骸都渴望着他的亲吻和抚爱,她在这种事上从不遮掩,更不知何为羞怯。
起初他是很古板的,除了普通的姿势,别的都不愿尝试,可经不住她的热情,慢慢体味到其中玄妙后,便也不再抵触。只要能给她带来实实在在的快乐,他什么都愿意做。
有时候他会感慨,做一个谦卑而忠诚的丈夫是多么容易的事?为何有人就做不到呢?世间美人万千,但各不相同,若是有了心仪之人,怎么还能去亲近别人?
能遇到知心着意的人,是极难得的事,能修成正果,更不知是几世的造化,若不珍惜,简直该遭天谴。
帐中莺声燕啼,哪怕隔了重帘,依旧教人心旌摇荡。
冯珂老脸通红,悄悄掩上殿门,只让两个宫女在楼梯口等着听宣,自己蹑手蹑脚地退下了。
大约黄昏时分,殿中总算有了动静,侍立的宫女刚迎上去,就看到一袭碧青身影闪了出来,两人连忙躬身让到了一边。
水殿风来,暗香幽浮,檐铃叮咚,玉音流转。
池子来不及清理换水,宫人们便将荷衣的浴桶擡出来,备上兰汤等她享用。
她这会儿筋疲力尽,倚在轩郎怀中连擡手的力气都没有,闲杂人皆已退下,周围侍候的都是中宫心腹。
她知道她们若是在的话,轩郎一定会回避,他毕竟是天子,哪有围观皇后沐浴的道理?若是传出去,绝对有损威名。便打起精神,趴在他肩上朝众人使了个眼色。
悠悠和冉冉会意,连忙摆手,领着众人鱼贯而出。
轩郎将她抱到一边的凉榻上,微笑道:“皇后的排场都不要了?”
荷衣歪在他膝上,勾着他的衣袖,哼哼唧唧道:“只要你。”
他俯下身来,刮了刮她的鼻尖,挑眉道:“当真?”
她举起酸软的手臂,揽住他脖颈,嗔道:“阿兄何时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他笑而不语,只轻啄着她扑闪的睫毛。
她把他拉近了些,皱着鼻子嗅了嗅,得意一笑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他面带促狭,唇角微弯,低声道:“你里面也有我的……”
她的脸顿时红透了,顺势掩住他的唇,哀叹道:“阿兄真的变坏了。”
说罢擡起眼皮细细打量着他,发现他模样虽然没变,但却和以前冷肃沉郁的样子判若两人,像是突然放下了什么,整个人都轻松舒朗了不少。
“你若不喜欢,我再变回去?”他半开玩笑道。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她抱着他的臂膀痴痴道。
他满心甜蜜,上扬的嘴角压也压不住,擡手帮她剥去汗湿的里衣,便要抱她去沐浴。
她却摇头似拨浪鼓,一脸倔强道:“还不能洗,万一把我们的孩儿冲掉了……”
他实在哭笑不得,不由分说将她抱过去放进了水中,荷衣扑腾着要出来,被他一把按住道:“难道我明天就死了?非得现在留种?”
荷衣愣了一下,伏在桶沿笑得前俯后仰。
“我不在的日子,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为何这么急着要当嬢嬢?”他卷起袖管,拿过汗巾帮她擦洗凝脂般的肌肤,饶有兴趣道。
荷衣慵懒地趴在那里,摇头道:“这倒没有,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好无趣,若是有了孩子,你不在的时候,还能有个人陪我玩。”
鉴于前帝后伤筋动骨的婚姻悲剧,朝臣们在新帝的婚姻上可是半点也不敢干涉,生怕哪天惹祸上身。
而且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新帝自己可以处理好家事,无需别人插手,就算插手也没用。
“我都不敢想象,我们的孩子将来有多漂亮多聪明多听话多省心……”荷衣眼巴巴地憧憬着,脑门上突然被敲了一下,耳边响起暗暗的磨牙声,“不要抱太多期望,很多孩子只会让母亲伤心。”
她回过头,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沉吟道:“见到了?”
他点了点头,她又问道:“放心了?”他仍是点头。
末了,带着几分炫耀的神色,轻声道:“她心里一直记挂着我。”
荷衣很是意外,但由衷地替他开心,一时莫名感动,握住他的手道:“如果重头再来,你会做何选择?”
他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如果,任何事情都不可能重头再来。”
见她略有些失望,不觉暗中反省,想着自己可能太不解风情了,便回握住她的手,深情道:“无论我做什么选择,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荷衣眼眶一红,将他的手贴在颊边,动情道:“我也不会放开你。”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非常感谢一直相随的正版小天使,你们是我所有的热情和动力,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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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下本开《京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