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替她送的信?”他有些好奇。
“谢衡呀……”紫烟不假思索,却见他神色微变,不觉紧张起来,“怎么……有问题吗?”
太子沉默不语,缓缓踱了几步,朝她招了招手。
紫烟趋步上前,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神色凝重,低头耳语了几句,紫烟满面讶然,不住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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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干等数日,等到了王邈休沐,却仍没等到紫烟那边的回应。
她横卧在窗下,腹内火烧,胃里做酸,稍有动作便头晕耳鸣。
不能出门也就罢了,可每日只供应菌菇、豆蔬、清粥、麦饼,这谁受得了?在家里的时候,猫狗都吃的比这丰盛。
可到底不是在家里,才没人在乎她的死活,就算她不吃不喝,王邈也不为所动。
婢媪们急得淌眼抹泪,轮番哭求她进食,可她本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原则,铁了心要杠到底。
气节落到纸上就是轻飘飘俩字,可想要践行的话却实在辛苦。
荷衣也明白,如果她轻易便屈服,王邈必定以为她是孩子把戏,将来这一招可就不凑效了。所以她得咬牙忍着,最好饿出大毛病来,这样夫家找上门……
一想起恼人的婚事,她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十一叔说皇后帮不了她,她已不再是皇后,而且他们夫妻恩断义绝,天子对她怨恨难平,此事她若出声只会适得其反,建议她去找太子。
可她觉得太子像一头披着狐貍皮的狼,实在深不可测,怕是比李承运还难对付。他要是想帮忙早就帮了,用得着推诿这么久?
皇jsg后那边没指望了,实在不行……就等天子回朝?
那夜在大夏门外偶然听到兵卒们谈天,说是陛下起于微末,仗义豪爽,身先士卒,待军将和百姓们很是和气,他在京时常微服出城。
他们还说陛下每年万寿节都会在京与民同乐,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要不等陛下回来了去城门口蹲守?
荷衣正浑浑噩噩神游物外时,外边响起一阵骚动,很快又变得鸦雀无声。
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暗想着不会是叔祖屈服了,过来劝她进食吧?她精神微微一震,有些窃喜。
耳畔响起脚步声,有人在榻前俯身,腰间的流苏划过她的手背。
“呀,怎么虚弱成这样了?”一声惊呼骤然响起,这语气有些耳熟。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一个戴凤翅幞头、着圆领袍衫的英武女官,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姑姑……”她张了张嘴,气息微弱道:“您可算……来了。”
紫烟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转向门口道:“殿下——”
荷衣缓缓转过头,看到一抹素影闪了进来。
太子戴玉冠,着月白襕袍,疾步走到榻前,关切地唤道:“衣衣,你还好吧?”
他的衣袂带起一阵凉风,荷衣很是舒惬,待看清他眼底的焦灼时,心头突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