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如今满洲是什么情况?”藤鹰问道。
“外面都说主将苏望轩已死,魏明帝新派的主将是个草包,被阿尔斯勒旧部打的抱头鼠窜。摩多整日在城楼下叫嚣,那小子屁都不敢放一个,摩多便一直蚕食周围的城池。过不了多久,整个满洲估计就要变成摩多的天下了。”藤原眉头紧皱。
“那魏明帝知道此事吗,朝堂有无增援?”藤鹰的手抚摸着座下的兽皮,语气严肃。
“并无。那帮孙子将消息瞒的死紧,大郢如今还不知道此事。二哥,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帮忙?”藤鹰蓦地笑了,他的眼神如鹰隼般,笑起来却很亮眼,道:“魏明帝做的那些事,我们不去添一把火就是仁慈,他们既然互相斗,便让这把火烧着吧。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搅弄风云。”
春季的牢狱依旧冰冷,裴士诚起初还在牢里叫骂,时间久了也没了气力,裴弛似乎已经认了命,一言不发。裴季中则是恨恨地盯着自己的大哥,兄弟两个几乎反目成仇。
今日送来的又是些难以下咽的食物。
裴士诚自幼金贵,连续的糟糠已吃的他面色发黄,忍不住道:“这位大哥,陛下何日放我们出去?”
“出去?”那官差嗤笑了两声,道:“你们还不知道么?陛下下了死令,你们裴家满门,秋后处斩。”
“什么?”裴士诚听及此,险些晕了过去,忙道:“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可是裴家大公子,我们裴家是世家,陛下怎么可能如此对我们……”
裴士诚整个人被惊慌笼罩,半夜也无法入眠,而此夜,他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不由得去看裴弛与裴季中,发现他们似乎都已熟睡,他擡起头,猛然发现一个黑衣人站在他面前道:“跟我走。”
“你是谁?”裴士诚面色惊恐。
“我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知道你不想死,派我前来救你。”黑衣人语气冷漠。
“救我?逃狱可是大罪!”饶是裴士诚受够了牢中的日子,还是有些犹豫,秋后处斩,那便是还有些时日。若是陛下改变心意了呢?
自己如果真的逃了狱,那便是没有回头之路了。
“殿下说随你心意。”黑衣人也不心急,双手环胸道:“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若是你不愿离开,我便走了。”
“殿下为何要救我?”裴士诚思来想去,最终问道。
按道理,他应该已经成了一颗废子。且殿下如今失了圣心,后位空悬,安王如日中天,文贵妃想必不久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到时候废太子轻而易举…难道……
他蓦地想起之前魏卓君跟他说的青田山。
裴士诚的心脏狂跳起来。
太子救他,是因为他还有用?对、对…他任韶州知州,青田山的私兵由他掌管,他刚刚入狱,陛下还来不及派新人前去,如今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切……
与其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狱里吃着猪都不吃的食物等死,不如搏一搏……
祖父一贯偏心裴映洲,就连死了也不忘给老三铺路,可是他呢?外放做官,这么多年没个着落,好不容易到了韶州知州的地位,却锒铛入狱。裴士诚心中不甘,明明他才是裴家的大公子!为何所有好处都被裴映洲占尽!
甚至同在牢中,老三走之前还要嘲讽他一把!嫉妒如疯草一般在心中滋长,裴士诚暗暗下了决心,左右不过一死,若是太子上位,他便有从龙之功,若是在这牢中等一个不可能的希望,那便是愚蠢!
裴士诚思虑再三,最终狠下心来,道:“我跟你走。”
那黑衣人满意地点点头,将一块黑布递给他道:“太子入京身在皇陵,不方便出行,麻烦大人委屈一下自己,待到了地方,属下自会给大人解开。”
裴士诚没有怀疑,蒙上了眼罩。
待到了地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令他惊讶的是,面前的人,不是太子,而是深受魏明帝器重的禁军统领——萧贺。
萧贺见到他,也没有惊奇,而是招呼道:“裴大人,好久不见。”
“你是太子的人?”裴士诚道。
“如大人所见。”萧贺不闪不避,语气和蔼道:“大人这一路辛苦了,不妨先去洗漱一番,不久自会见到太子殿下。”
“劳烦萧统领。”在萧贺面前,裴士诚不敢托大,躬身行了个礼,跟着暗卫出去了。
“主上为何要自爆身份?”裴士诚走后,萧贺旁边的近卫不解地问。
萧贺便笑了,道:“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的。如此,见到又何妨,总不能让人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