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我不拦你。”宋蕊初将泪擦干,笑道:“我会留在苏家,好好照顾祖父。”
“只是,”她的话语透着放不下的牵挂:“你得平安回来。”
苏望轩便轻轻抚了抚姑娘散落的青丝道:“我答应你,待局势稳定下来,便接你去满洲可好?满洲不止有战火,也有特别的风土人情。”
他好像在说一段十分美好的回忆,道:“我带你去看大漠斜阳,一起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头将宋蕊初搂进怀里,下巴靠着姑娘的肩:“夫人,我会想你的。”
“口说无凭。”
宋蕊初将手中的青丝扣成结,一结系两心,扣一个夫妻圆满。
苏娇娇的轻唤让她重新提起了精神,道:“怎么了?”
“兄长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苏娇娇似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嫂嫂放心,兄长这个人没有坏心思的,且他武艺高强,如今去满洲,保管给嫂嫂挣个诰命回来。”
宋蕊初便笑了,又回到从前欢喜的模样,亲热地拉住苏娇娇的手道:“我也等着那天呢。”
见二人无事,苏娇娇也就放了心,只道宋蕊初是舍不得苏望轩,提起正事道:“嫂嫂,祖父想要见你。”
苏家人丁稀少,新妇没有那么多规矩,二人两情相悦,也是宋家愿意嫁女的原因。
但这还是宋蕊初第一次正经地拜见苏大学士。
苏大学士见到她,面色和蔼,也没有因以前她在京中嚣张跋扈的名声而有偏见,真切地说:“你肯嫁进苏家,是明朗这孩子的福气。”
“祖父…”宋蕊初有些羞赧。
“明朗幼时痛失双亲,看上去是个不着调的性子,实则重情重义,只是让你独守苏府,确实委屈。”苏方学将一个盒子递给她道:“这是他走之前托我予你的。我今日,是想与你说,往后苏家,交由你全权掌管。”
宋蕊初被苏大学士的信任震惊,顾不得手中的盒子,忙道:“祖父,蕊初才疏学浅,实是当不得官家之权……”
“当得的。”苏方学示意她宽心:“以往苏家没有女主人,方由我看顾。如今你是长孙长媳,苏府自是交由你打理。”
这便是表示对她的认可了。
宋蕊初最终没有推却,道:“孙媳谢祖父信任。”
她打开那方锦盒,里面是一个崭新的金镶玉镯,下方还压着一方字条。
“吾妻蕊初,勿念。”
雪终于化了,太子魏卓君也在宫中待了十日有余,这十日,他不曾踏出东宫半步。倒是太子妃,行事周全,往来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魏明帝也十分认可。
“怎么,今日不去父皇跟周旋了?”魏卓君擡头,看到与自己貌合神离的太子妃,心中一股郁气。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听话,却对自己从不曾有丝毫明显的情绪。
“殿下,萧统领来了。”苏婉怡习惯了魏卓君这些日子话中带刺的模样,径直说。
在东宫待久了,越发觉得过日子就像是领了一份事务,这太子妃,就是她的职务。苏婉怡早已想开,在哥哥成长之前好好做好分内之事就行。
还好太子对她怀有戒心,许多事不让她经手,苏婉怡乐的轻松,只是如今魏卓君被禁足,脾气越发显露。
“他来做什么,看本宫笑话么?”魏卓君冷哼一声,心中却下了决心。
计划要提前了。
他的好父皇,哪怕苏婉怡这些日子四处周旋,也不曾丝毫松口。一个月,魏青朝能做多少事?
话音刚落,便听见脚步声。
“殿下这是心急了?”萧贺的声音传来,苏婉怡果断选择回避。
“萧贺,你真是本宫的好帮手。”魏卓君话语嘲讽。
“殿下说笑,臣从来,都是以殿下为先。”萧贺语气惶恐。
“为先?为先便是向父皇递上参我的折子吗?”魏卓君怒不可遏:“本宫原以为,你与本宫是知己好友,不想倒是小瞧了你的野心!”
“寻本宫的错处去获取父皇的信任,你好大的胆子!”
“殿下息怒。”萧贺面色不变,恭敬跪下道:“臣从无此意。臣一直以来,与殿下同心,此举也是实属无奈。”
“此番崔晋踪迹被发现,是因为有青鸾军相助。”
萧贺的话让魏卓君一惊,道:“青鸾军认主,你为何现在才告知本宫!”
“臣也是因为崔晋被发现才知晓,青鸾军一直在暗中相助藤月。臣本想将崔晋转移,不想晚去了一步,人已被带走。”似乎有些头疼,萧贺道:“青鸾军中高手众多,臣又身份显眼,顾虑重重,不是他们的对手。”
“臣心中焦急,若是在大殿由朝臣揭露此事,安王一派定会落井下石,届时,殿下恐怕不止禁足一月之说了。”
“殿下也知道,我曾受镇国公府大恩,与藤月有过往之谊,于是只能安抚藤月,哄骗青鸾军将奏章交予我。臣非不想助殿下成事,只是先前的情形,臣只能做到如此。”
像是忠心耿耿为君着想的臣子,萧贺继续道:“殿下,如今裴映洲与藤月知道了真相,已不会为你我所用。”
“无法成为助力,那便只能是你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