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裴映洲迅速阖上,已不愿再看。
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裴映洲将明黄的卷轴卷起,炽热的火光欲舔舐他的手,郎君面无表情,那卷轴便被递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喜欢上藤月,是一种必然。
他们是同一种人。
从一开始就注定,他只会被她吸引。
裴映洲不愿放手。
阴暗的想法在心中滋长,此刻,这封圣旨在他手中,轻而易举地便可以化为灰烬。
执炬迎风。
烛光映出裴映洲的脸,他最终颓然地将卷轴连同那支送不出去的簪子,一齐压在了箱底。
几日的连轴转让听风都有些看不下去,但裴映洲感受不到累似的,下了早朝依旧来看藤月,不想今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藤月觉得全身上下都移了位,一时又不忍心破坏这般静谧的场面。屋里的陈设很陌生,却出人意料地合她的心意,她记得望月居并非这般模样。
她这是在哪?
直到男人突然惊醒,裴映洲睁眼,看见藤月,几乎以为是在梦中,愣了片刻道:“你醒了。”
藤月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外放的情绪。
郎君赶忙起身,笨拙的像刚学会走路般绊了一下,急急对外面道:“听风,去传大夫。”
转过身,又不知该干些什么,只能手足无措将她被角掖好:“你…可好些了?”
藤月被他这般模样逗笑,忍着五脏六腑错位的疼痛道:“承蒙裴三公子照顾,已无大碍。”
她又在拉开距离了。
“我已告知祖父,搬离了裴家。”裴映洲将欣喜敛去,神色不似自若地道:“这院子是我之前让听风置办的,条件简陋,你先住下。”
他说这话,就好像在说今日秋高气爽一般。
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却让藤月晕了晕,裴映洲在她昏迷的时候同她搬离了裴家?
郎君的神色不似作伪,她这下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裴三公子,我已不是明安郡主…”
眼下安王应当已经去了韶州,桃溪沉船之事,应当很快就要水落石出,陛下若想借机给杨相下套……杨相绝不会坐以待毙。
她如今的身份,裴映洲跟着她,只是徒增麻烦。
裴映洲看出了她刻意的疏离,只淡淡道:“藤月,你在意这个郡主的头衔吗?”
藤月无法回答。
她不在意,但是裴映洲不能。
“我从未在意过。”裴映洲直视她的目光道:“我娶你,起初是形势所迫。可如今,我只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像是知道藤月又要提及一年之约,裴映洲飞快截住话题道:“不管这纸婚书会存续多久,你我一日是夫妻,我便不会弃你而去。”
裴映洲:(老婆病了眼里没光但有活)(这是什么?)(圣旨?)(偷偷看一眼)(若无其事拿走)(嘿嘿老婆没法和我和离了)
注:和离书出自和离书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