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为你、为镇国公府,而是为无数亡魂的呐喊,大郢子民的苦难。”
他一贯是这般不疾不徐,娓娓道来自己的观点,无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都不曾退缩。
藤月心中有了决定。
听到裴映洲的话,萧贺眼中的敌意也收敛了些。
“裴三公子是个明白人,我不逼你们。明日朝堂上,我依旧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他说,“不过我还是更希望,合作愉快。”
秋季的风总是含着穿透肌肤的萧瑟,坤宁宫中不如往昔威严中带着人气。
此宫是皇后寝宫,用度一贯是最好的。只是今夜隐隐有哭声传来,整个坤宁宫亮灯如昼,又透露着一丝安宁的气息。
今夜的扫洒宫女正和旁边的小宫女暗暗嚼舌根道:“十一公主去了,娘娘竟亲手为她点了如此多的长明灯。整个宫中都亮堂堂的。”
“可不是。”另一人答道:“宫中就皇后娘娘最为心善,这么多年甚少打骂下人,甚至还将十一公主视若亲生,可怜公主……”
她正说着,忽听得清越的声音传来:“你们在说什么?”
那宫女擡头,发觉对方正是太子殿下,一时觉得头晕目眩,又连忙清醒过来跪下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无妨。”魏卓君摆摆手,含笑望着她,神色温柔:“母后不喜苛责,宫规却不可违,妄议皇后本是死罪,你们自己去慎刑司一人领十个板子吧。”
那宫女便千恩万谢地告退,魏卓君眼中笑意退散,朝坤宁宫里去。
皇后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凤眸紧闭,手中的珠子却一颗颗转个不停,半晌,闭着眼道:“你来了。”
“儿臣拜见母后。”魏卓君行礼。
皇后未答,而是道:“卓君,你太过急切了。”
“是儿臣的不是。”魏卓君低下头,恭谨道。
皇后手中的佛珠一顿,片刻后睁开眼道:“念慈好歹是与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妹妹,你怎狠的下心对她下此毒手!”
她嘴上斥骂着,神情却冷漠。
“母后,儿臣没有。”魏卓君跪在下首,低声说。
皇后便笑道:“这话骗旁人也就罢了,还想骗你母后?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做这件事之前,应当先与我商量。你父皇疑心重,十一突然出事,怎么可能不把目光放到你身上!”
“母后教训的是。”魏卓君老老实实挨训,道:“但是母后放心,锦玉是我们的人。”
“呵。”皇后冷笑一声,反问道:“你以为贤妃这么多年孤身在宫中却荣宠不衰,凭的是她郢都双姝的名头么?”
“宋成武以前是跟着你父皇的,若不是一直被贤妃压着,早已升迁,可他为什么一直窝在韶州?忠仆不侍二主,如今他虽说投靠了你,到底是贤妃的生父,你多费些心,莫被旁人摆了一道。”皇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是儿臣鲁莽了。”魏卓君道:“只是儿臣在韶州这些日子,安王暗地动作不断。若是再娶了青黛,难免裴家不会有所偏颇。所以才心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