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嬷嬷看到春华惊慌的神色,十分舒心,接着说:“春华,家规你可听清楚了?可有怨言?”
她看春华不顺眼许久,同是荣国公府当差的,她年长许多,凭什么这丫头和秋实两个就如此轻松,月俸比他们高不说,还整日偷闲,无所事事。
幸好夫人不久前发了话,允她惩治惩治对方。秋实被她找由头送去了伙房,春华这贱蹄子倒是机灵些,会装得很。只是到底还是跟着那蛮夷之女的小丫头,哪见识过后院手段。
“奴婢听清了,并无怨言。”春华知道今日就是冲自己来的,咬牙应了。
郡主去了韶州,她就算不能替郡主分忧,也不能给郡主添麻烦,平白落人话柄。待在荣国公府这么些天,春华也看清了,那梁夫人分明是个笑面虎,就等着寻她们的错处。找个由头发落了秋实,自己万般小心,还是着了对方的道。
“好。家规不可违,但念在你初至荣国公府,我便给你免去五个板子,如何?”
管事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自然知道这板子有多重,哪怕是精壮的汉子,五板下去已是劈开肉绽;到了十五板,那就是进气多出气少;若是二十板,打死人也是有的。
想到这,她又有点遗憾,可惜夫人有命,要给这丫头留条命来,若是打死,无法给明安郡主交代。
“奴婢多谢管事。”
那板子约有一丈长,拿上来的时候,连同旁人也看的心惊,两个粗使嬷嬷抓住春华两边的胳膊,将她按在凳子上。随着一声声重重的起落,剧烈的疼痛让春华觉得仿佛已不在人间,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说:“嬷嬷,她晕过去了。”
“无妨,继续打。打完了擡到伙房外面,会有人照顾她的。”
厨房里的热浪熏的人心浮气躁,秋实坐在灶炉边上,费力地打着扇,汗水滴滴落在飞灰里也顾不得。
郡主去了韶州后,她便被派来伙房,说是荣国公想吃尹州的特色菜。秋实自是按着要求做,但梅沁说不合上面人的胃口,于是她便被管事嬷嬷派去了伙房烧火。
热火朝天的伙房里,她被烟熏火燎了几近一月。不过秋实一贯沉默,又有些功夫,倒也没那么难挨。
秋实虽不善言辞,但并不傻,她瞧得分明,荣国公根本没有吃她做的菜,甚至偷偷问过侍候的小丫鬟,那些菜甚至都没上桌。
算算时间,郡主也快回来了。她心中忍耐,忽听得外面一阵吵闹的声响,秋实出门,看见春华躺在地上,满身都是血迹,不省人事。
“春华!”她慌忙奔过去,探对方的鼻息,感觉到对方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才松了一口气。
莲儿今日也被吓个不轻,她虽在荣国公府做事,后来被分到了望月居做个扫洒丫鬟。
她知这两个侍女在郡主心中的地位,偏偏人晕了之后掌事嬷嬷又将这烂摊子交给她,只能硬着头皮道:“秋实姑娘,春华姑娘今日犯了错,被管事嬷嬷惩戒了一番,打了十五板子,眼下奄奄一息,您还是速速寻医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