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姝色可堪折 筠楼西 1776 字 6个月前

沈誉跟她挨得更近一些,摁帕子的手越发轻柔,另一只手擡起来托住她的后脑。

小方冲进帐篷时呆了一下,马上讪讪的把装猪油的小罐子放到地上,默然退出去。

过了一会儿,又把干粮送进来,两人份的。

干粮不太合口味,陆蓁吃不下太多,跟在宣府时一样,吃不完的都留给沈誉。

他吃什么都是一个表情,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让她觉得难以下咽的粟米和肉干。吃掉自己的,把她剩下的那份也很认真的吃完。

之后,他把装了冷冻猪油的瓷罐递给她,“睡前涂嘴上。”

她还从来没见过拿冻猪油块当唇脂的,觉得很稀奇。打开来看,里面是黄棕色的透明冻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肉香味和膻气。

沈誉跟她强调:“这边天干风沙大,不做点防护到明天早上你的嘴就该裂了。”

她那么喜欢笑,嘴上裂开口子会很疼的。

“你们都用这个吗?”她扬起罐子俏生生的朝他笑。

“不用,我们都习惯了。”他也回她以细微的笑意。

“我也会习惯的。”

她嘀咕了一句,夹杂着很轻的叹息,飘到他耳边。

他身形一顿,接着检查帐篷漏风的地方,把毡布重新扎紧。

一边忙活一边头也不回的跟她说:“你大哥和三哥甘愿去大同,我给大同总兵写了信让押解他们的官差一并带去。小方从采石场走的时候给你四哥留了药,巴图会安排人煎好给他。等情形合适的时候……我安排他回宣府。”

身后没有动静。沈誉也不回头看,声调变得缓沉:“你爹得戒酒,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就该毁了。我也交代了巴图要约束他。”

他托巴图寻了两坛女儿红,这次来准备给陆如柏的。如今看来是用不上了。

无论于公于私,陆如柏和他的嫌隙都非常大,已无可挽回。

但他毕竟是陆蓁的父亲。也是他的岳父。

身后的她还是没有吭声,沈誉放下手中的活:“陆蓁,我有话要跟你说。”

在岔路口分开时,他说有话要跟她说。那些本来是要当着陆如柏的面说的,请他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不要说。”陆蓁打断他,在夜间的帐篷里颤抖出声。

“你不要说。”她害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更害怕听到她想听的。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轻飘飘的走上来。

一具柔软冰凉的身躯贴上他的后背,裸露的莹润手臂沿着他的腰环过来。

沈誉吃惊的转身。

她不知何时已脱掉了衣裳,上身只剩下一圈束胸,胸前的束布白得刺目,紧紧裹住她美好的胸线。/>

她紧闭双目,抱着他的腰瑟瑟发抖。独属于少女的馨香如一张网,把他困住。

“你这是做甚?”他喉结滚动,咬牙切齿的低声呵斥她,声音包含难言的喑哑。

“你和我祖父的事,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你和我之间,你救了我……和我父兄,我该报答你的。”

她的话语里充满羞耻,惭愧,以及对自我深深的厌弃。

“陆蓁!我救你不是让你轻贱你自己的!”

怒气遏制不住的爆发出来,他的心被刺痛,却更痛惜她。

他把她的手从他腰上强行掰开。

“沈誉……”她“哇”的哭出声,不顾他的推拒再次扑上来抱住他的腰,满是泪痕的脸砸到他胸口上,软软的,让他的心腔愈加疼痛不已。

“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爹从来……从来没打过我……他在怪我,他们,我哥哥,祖父,他们都在生我的气……”

这一下午强作欢颜和平静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土崩瓦解。

沈誉再无力推开她,把手虚虚的搭在她裸露的腰间。

他没法像下达军令那样命令她不准哭,只能苍白的安慰她:“不会的,他们都不会怪你,你祖父最喜欢你,他更不会生你的气。”

她不听,只抱着他哭,歇斯底里的一直哭,很快就把他胸前的衣裳全部打湿。

直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来,抽着气断断续续的跟他说,她出生的生辰和早逝的大伯在同一天,她祖父打她小时就最喜欢她。她娘没了后,祖父怕她爹的姨娘照顾不好她,把她抱到自己身边抚养长大。

“会的!他会的!我忤逆了我爹,我不是个孝顺的女儿,他会和爹一样埋怨我……”她又哭起来。

“陆蓁!”他压低了嗓子朝她喊,托住她的脸盯着她通红的眼眸,“你没有做错什么,毋需自责!有一个人,他的爹因他而死!他还活着,没有内疚自责的去寻死觅活!你这又算得了什么?”

陆蓁被他眼睛里突如其来的冰冷却又隐忍痛苦的锋芒震慑住,忘了抽泣。

他把她抱起放到床榻上,胡乱拿被褥把她裹起来。

“你上回问过我当年从军时杀狼的事,现在想听吗?”

她还记得,哑着嗓子说:“你那时说这是你不想说的事,是你的秘密。”

她记性很好,也有点记仇。

沈誉微微笑了:“你不哭,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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