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毁了我一生,两百万不过分吧?”
季望说话,嘴里有食物在胃里发酵的酸腐味,姜明月没忍住偏头呕了一声。
这举动更让季望恼怒,他用空着的手捏住姜明月下巴,上下打量她,最后轻佻笑出声:“或者你让我上一次给你打五折,当初没能上你是我这些年最大的遗憾。”
“你应该也不想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吧?”
季望自以为拿捏了姜明月的七寸,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谁知他话音刚落,姜明月就奋力往他下体踢了一脚。
“你真恶心。”
姜明月挣脱出来,眼神像在看垃圾。
疼痛让季望怒意更甚,他稍稍缓过便上前追往楼上跑的姜明月,肾上腺素飙升下,他仅在第三个楼梯处就抓住了姜明月。
仅存的一点理智也被那毫不留情的那脚踹没了,季望高高擡起手攥拳,正要准备往姜明月肚子狠揍一拳。
结果拳头还没落下,旁边突然有人横踢一脚,那人用尽了力度,直接将季望踢飞到墙角。
他吃痛出声,看见姜明月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个穿条纹衬衣的男人。
那男人走过来打他,拳拳用力,又拳拳避开重点位置,处处击中痛点。
一分多钟后,地上的人快失去意识,姜明月才小时喊:“沈序别打了。”
也全非单方面压制,沈序嘴角被打中一拳,姜明月喊他时,他嘴角冒着血珠,对姜明月很牵强地笑了一下。
像是在安慰她别害怕。
沈序衬衣凌乱,还崩开两颗扣子,他脸上的狠戾未全然收起,完全无法联想到平时春风和煦的样子。
“打回去。”
沈序给她指个地方,“往这里踢,多重都不会出人命。”
这句话如同恶魔低语。
姜明月想起季望刚才对她的侮辱,只觉得生气,用尽力气朝他身上踢去。
她总是告诉自己多记别人的好,哪怕是季望这样的人。
有时候她会想自己报警是否太过,男人当初跪在她面前求她的样子历历在目,她不是没心软过。
可季望今天亲身证明,自己当初没错。
季望痛晕了过去,楼梯间只剩姜明月沈序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声控灯暗了下来。
黑暗中有一只手紧紧握住姜明月冰凉的手,他说:“别害怕。”
上次在姜岩面前,沈序也是这样安慰她。
电视台楼梯间的声控灯早已老化,这声音太轻,竟没让灯亮起。
姜明月低头不说话,任由沈序牵着自己。
良久,她才小声说话:“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
“之前十多年,我也都是一个人。”
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姜明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沈序明明帮了她,她第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说出这种扫兴的话。
“你一个人也可以是指明天自己在医院醒来?”
沈序声音也不高。
姜明月又闻到令人安心的栀子花味,黑暗中,她看不见沈序,胆子便大了许多:“我以前都是这样的。”
她今天看到沈序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委屈,仔细想来,自从和沈序认识开始,自己每次遇见麻烦,都有沈序帮她解决。
可是又不是遇见沈序后才开始有这些麻烦。
她之前也遇见过不少次,没有沈序的那些年,她依旧靠自己的方法解决那些事。
即使艰难了些。
“沈序,我不需要英雄救美。”
连姜岩都不可能管她一辈子,沈序就更不可能了。
她不敢对沈序产生依赖。
“我不懂你。”
沈序叹了口气。
姜明月听到他语气的失落。
“对不起。”
姜明月吸了吸鼻子,今夜季望的突然出现又让她心里的高墙再起。
许久,两人都没再说话。
她又让沈序失望了,她开始有点后悔说这样的的话。
可她总是让沈序陷入无必要麻烦。
季望今天晚上挨了一顿打,依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让这件事轻易过去。
其他舆论姜明月都无所谓,就怕他闹到沈序学校。
“你手痛不痛?”黑暗中,姜明月小心翼翼靠近沈序,结果沈序擡手拍了一下墙,灯光亮起。
姜明月像被灯照住就不能动弹的青蛙,她停在原地,一步路也不敢上前。
沈序看她,姜明月赶紧低头回避眼神,最后沈序松了她的手,退开半步。
灯依旧亮着。
姜明月下定决心要说点什么,旁边的季望却突然醒来,一把抓住沈序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