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大哥在,这女人哪能压自己一头。
行吧。他程裕和在陈裕景的压迫下,素来能屈能伸。
“嫂子。”
“唉。”
“嫂子。”
“唉。”
“嫂子~”
“唉~”
“哈哈哈哈有意思。”
两人跟个鹦鹉学舌一样,脑子同时秀逗。
厉昀坐椅子上,伸长手把窗户扒开了一条缝,看一男一女站外面吹风,玩你叫我答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他收回目光,颇有些同情的看了看陈裕景。
“你不管管?”
陈裕景抿了口酒,睁只眼闭只眼,态度豁然从容。
“由他们去吧。”
厉昀眼神意味深长。
“阖家欢乐,你懂什么。”陈裕景自顾自的新倒了一杯,些许微醺,对当下生活感到满足,连带着整个人都柔软了几分。
“是,是我当兄弟的不懂。来,敬你一个。以后,你们家啊,有得你受。”厉昀笑出声。也替自己这个久居上位的老友感到高兴。
里里外外的场面,一派和谐。
“喂我说,应了我一声嫂子,就得当我一辈子的大嫂。”
逢夕宁被逗笑:“什么玩意儿?”
程裕和收了吊儿郎当,低头,后颈棘骨突起,突然望着天空,正了声色道:“我和老三生母去世的早,大哥一手拉扯大的。长兄如父,是一码事。被女人贤惠照顾,又是另一码事。这滋味,别说,我早就忘了。”
“——唉,别说那些莺莺燕燕啊。”逢夕宁还没开口,程裕和就好像已经预料到她要说什么似的,擡起手指制止住,“我玩归玩,但那些人抱着什么目的凑上来的我自己心里还是有数。”
逢夕宁眨眨眼,看着树下掉下落叶,最后落归尘土:“那你知道我是什么目的吗?”别把她想得那么好。
程裕和:“跟我大哥长相守的目的呗。”
逢夕宁头偏了一下,看着程裕和线条分明的下颚。
都说人生活一起久了,样子也会长得相似。
虽说陈裕景和程裕和、程澈三人,真论起来算是表兄弟,血缘顶多四分之一沾边。但程裕和身上,时常也能看到陈裕景的影子。
温文儒雅他虽没学去半分,心狠手辣、睥睨倨傲,却是承了陈裕景的那么几分。
就是这样一个本该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剖开心扉道,叫一声嫂子,就是一辈子嫂子。
他也不介意自己年龄比自己小,整天顶着一张落疤的脸,喊得不亦乐乎。
逢夕宁收回视线,不愿再多他眉骨上的粉嫩肉疤,否则自己心拉刀子的疼。
她呢喃道:“程裕和,你和你大哥一样,都是个傻子。”
彻头彻尾的傻子。
早晨开完会,宋茉拦住她:“有没有空,聊聊?”
逢夕宁马尾在脑后微荡,问:“聊什么?”
宋茉支支吾吾:“都是同事,吃顿饭怎么了?”
逢夕宁停住刚要迈开的步伐,回头冷漠的看着她:“不巧。虽然都是同事,但你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我不怎么友好呢。宋茉,我看你也不是心甘情愿主动拉
她在背后给自己使的小绊子,季岘可以当做没看见,但不代表自己心里不会给她记一笔。
她可不是那大度的人。
宋茉破罐子破摔,咄咄逼人:“对。要不是云露拜托我,你以为我想和你说话。”
“云露?你们认识?”
“周末6点半,浅湾海滩清吧,你爱去不去。”留下话,宋茉头也不回,去了自己办公室。
逢夕宁想不出云露有找自己的任何理由,上次梁姨找过自己后,她其实同陈裕景提过一嘴。
同梁家的博弈,不出意外,梁家输的毫无悬疑。
只是股市清场需要时间。该收购的被收购,该抛卖的被抛卖。
如今一个月过去,逢夕宁虽没刻意打听,但就连季岘这种不相关的人,都能时不时谈到伯爵地产今非昔比。
彼时她气喘吁吁道出原委,双手撑在落地镜前,整个人被陈裕景从后揽住,两人缱绻激烈的目光在镜子里对上。
他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拨弄她的敏感,“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刻同我谈这种话题?”
再后来,等她再想谈,都被陈裕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搪塞过去。
陈裕景至始至终的态度就没有变过。
不希望她被牵扯进来。
乃至于等陈裕景从方钟离口中得知当初她知道真相,是因为梁母私自找了过来,也是大发雷霆。
“我大哥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且这事,涉及到利益,不是你表面看得那么简单。先不说那些,我记得你快毕业了吧,什么时候跟我哥扯结婚证?”
逢夕宁拿走他手里的威士忌,睨他一眼:“就你多嘴。”什么结婚不结婚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今在陈裕景眼皮子底下好了不少。
其实程裕和有时候也摸不着头脑,按理说自己出院了在休养阶段,逢夕宁还整日来看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依旧腿疾未愈。
陈裕景差人对他看管,一日三餐,到点就睡。
酒也不能喝。
不过逢夕宁能来,他也算有好处。
偶尔瞒着他哥的人,以她的名义,俩人偷偷摸摸,搭伙儿溜出去喝点小酒也不错。
毕竟心情好,才有助于伤口长得快。
三月底。
逢夕宁决定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