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单膝跪在床尾,一道黑影压了下来。
她白皙的玉足分别踩在两侧。
陈裕景只一言不发,温热大掌握住脚踝,猛得往下一拉。
“——啊!”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的尖叫。
自己的某处就抵到了他单膝跪着的膝盖处。
疼!
不是撞着疼。
而是她今晚自己已经来了一发,这会儿被陈裕景的膝盖骨顶着,肿着疼。
但随之涌起的,竟然是股奇异的羞耻感。
毕竟她从没这般姿势,被陈裕景直勾勾的盯着看过。
她望着头顶上,黑暗中男人难以捉摸,轮廓模糊的脸,只感觉漆黑的眸子在发亮。
压低的嗓音,一字一句,灌进逢夕宁逐渐发红的耳朵里——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想我癫。
想我痴狂。
他用拇指勾下蕾丝花边。
吻,堵住她的唇。
逢夕宁只感觉得到一股薄荷凌冽味侵占了进来。
睡裙下的手指也冰凉,将那些月中处,安抚妥当。
陈裕景借着微弱灯光,往下扫了一眼。
倒不知道这小妮子,自己私底下,玩的也挺欢。
好得很。
逢夕宁同陈生接吻,只知他周到、体贴。
自己只哼,他便知道该换什么样的角度,能让自己更舒服。
如今还是吻,只是换了个地方。
温热裹腹着脆弱灵敏之地,舌灵活,声黏腻,比自己抚慰,不知得趣了多少倍。
到最后,逢夕宁实在抵不过,只一手抓着他的硬发,一手咬着食指,防止自己丢人的泄出声。
结束,她已魂燃欲飘。
陈裕景擡起头,唇上挂着水帘,轻轻渡给她:“尝尝,你的味道。”
梁再河三十九岁时才得子。
梁母本就比他小7岁,出嫁前又是掌上明珠,娘家宠,婆家宠,导致性格任性妄为,对梁觉修也是百依百顺。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梁再河心里并不好受。
“逢夕宁年纪过小,跟你那性格不管不顾的母亲有得一比,你爹哋我,是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让你同陈生冒犯,看看,你如今成了什么狗样!”
以前只当是年轻人情情爱爱,小打小闹过家家。
如今自家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跑去惹陈生不快。
他一方面心疼,一方面,犬子被打这事,他也容不下这口气。
梁觉修掀起眼皮,拿出手机,淡定地对着自己父亲道:“你刚刚说妈咪什么,爸,你再说一遍。”
气得梁再河拍着膝盖就站了起来:“你就是被你妈惯的!气死我了!女人算什么,男人做事业要紧。江山在手,还不怕没美人。”
骂归骂,却绝不肯再说老婆的一句不是。
梁觉修看着壁纸上的逢夕宁,迟缓的翻了个身,脸肿,鼻青,好在并未伤筋动骨,全是皮外肿.胀伤:“美人那么多个,逢夕宁只有一个。爸,要是让你把妈妈换掉,你愿意吗?”
“你个不孝子,你怎么敢拿你妈妈开玩笑?!”
“看,这不就对了。你不舍得妈咪,同我不舍得夕宁,是一回事。将心比心,你也该理解,儿子的感情。好了,爸,我累了,你让我休息休息,好不好。明日我再同你吵。”
梁再河垂败的看了他一眼:“我管不到你!明日我就同你妈咪去希腊旅游,懒得看你。”
走到门口,梁再河背手,不屑的扔下一句:“我梁家也不是吃素的。你曾祖父当年挑担在码头卖香烟挣第一桶金,你祖父敛木材、做地基,开创伯爵。女人事小,面子事大。咱们白手起家,路子干干净净,会怕他一个黑手不成?我即出游,便什么都唔知。你爱怎么做怎么做。可若没讨半点好回来,以后祠堂祭祖,你不用去了。”
说完大掌一挥,便拂袖而去。
梁觉修枕着医院充满消毒水的枕头,闭上眼,邪魅的笑了笑。
爹哋这话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即出游,那就是纷纷扰扰都与梁董无关。
潜台词便是,你放手去做,赢了,爸爸傲,输了,爸爸不知道。
陈裕景日后再怎么生气,明面上至少也不敢对伯爵地产做些什么。
晚辈不懂事而已,晚辈脾气冲而已,你大人有大量的陈生,不会对一个刚毕业的晚辈,过于苛刻吧?
西梦里还剩三个月才能完全竣工。
这几日梁觉修累了,便叼一根烟,在那日的海滩上席地而坐,看着对面的壮观月亮装饰,逐渐亮起。
“我想要住在海边。晨起有白帆,归家有晚霞。这才浪漫。”
“还有呢?”
“嗯还有.....还有的话,我要好好挣钱,以后住上大房子,哥哥你住一栋,我住一栋。我们当邻居。”
“切,傻妹仔。”
“哥哥,干嘛骂我傻。”
“挣钱是男人的事,你操心个什么事。”身份还是哥哥的梁觉修,只能说出前半句。
后半句是,谁要你一栋,我一栋的。
最好是我们同一栋,同卧室,同张被。
可他那时候怕吓着她,只能故作嫌弃的说出前半句。
烟抽完,梁觉修低咒了一声,这打,可不能白挨。
逢夕宁照常上学,照常在危险边缘逃课,也不知是辅导大一学弟学妹劳苦有功,还是老徐头已经习以为常开始躺平。
以前是逮着她就长篇大论,如今是,只剩只言片语。
过去交作业,老徐头见她眼神低迷,忍不住感慨了下:“逢夕宁。我真想回到大二暑假的那个夏天,看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你大三回来整个人被夺舍了样。”
逢夕宁听完想笑。
夺舍这么新潮的词,也能从老徐头嘴里说出来,可真是稀奇。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不想、不愿、倦了累了呗。”
“你!”
见她嬉皮笑脸,老徐头气得拿出三套建筑力学的卷子扔给她:“把这个拿去。少偷懒,跟你师弟师妹们好好做。”
“遵命!徐老师。”
前一秒笑。
后一秒,卷子放在洗手隔间的扶架上,逢夕宁手指无力的揪着头发,眼神里是说不出的痛苦。
大二暑假发生了什么,没人被她更清楚,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等到待到足够久,平复好翻滚的心情,她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