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继续骗下去!”
季礼终于被撕碎了平静地伪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底泛起红意,忍不住怒吼出声。
顾永宁懒得和一个失去理智的人纠缠,她冷着脸翻身下榻,低头将微微敞开的衣领理好,刚要往门口走,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她刚要甩手挣脱,就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阴沉的声音。
“绒绒,若是你不出手,那我便替你料理了此事。”
“不必,再过些时日就该有个结果了。”
说完这话,她便甩开了季礼的手,夺门而出,刚出房门,暗影就从房檐上跳了下来,跟在她身边,沉声问道:“需要属下帮您处理掉里面那个吗?”
“是我对不起他,走吧。”顾永宁却只是摇了摇头,擡脚往府外走去。
刚出府就遇上了公主府前来寻她的护卫,众人见她,立马跪坐一地请罪,“殿下,我等保护不力,若不是有暗影大人相助,此刻我等还找不到您被那歹人带去了何处,请殿下治罪。”
“起来吧,你们也是顾忌着本宫才不便动手。”顾永宁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宅子,然后毫不留情地转身上了马车。
一回到公主府中,就瞧见了在厅内焦急打转的素影,见顾永宁出现在门口,素影连忙上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公主,担心地开口:“您没事吧,奴婢一回府就听说您被季大人给带走了,虽然知晓暗影定是在暗处护着您的,但还是怕您被那莽夫磕着碰着。”
这是素影头一次这般形容季礼,她确是被季礼强行带走公主一事气得太狠,公主千金凤体,岂是他区区一个大理少卿可以冒犯的。
“你就是太急,慌了神,就算暗影不在我身边,我自己也能护好自己的。”顾永宁拍了拍她的手,又开口转移话题问道:“对了,那琴送过去了吗?”
说起正事,素影立马就冷静了下来,将后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与顾永宁听,“奴婢进宫将那琴取了出来后,先往别苑去了,别苑的仆从告诉奴婢江世子已经离开此处回府了,奴婢便将琴送到了宣平侯府上,奴婢言明手中的琴是裴妃旧物的时候,奴婢瞧着世子并不意外,接着说您要把这琴赏给他时,他的神情也没有半分变化,只是托奴婢向您道谢。”
“殿下,您在想什么?”素影说完就面前的公主一直没说话,出声问道。
“今日,你说钩月和江骁有几分相似的时候,我就在想,江骁可能是将钩月当成裴妃的替身了,本来只是一个猜测,如今看来倒是叫我猜准了。”顾永宁边说边擡脚往寝殿走,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素影一听这话却更加不解了,疑惑地出声问道:“可今日江世子反应平平啊?”
顾永宁唇边的笑意却愈发加深了,“正是因为他没有反应,才能说明问题,你将裴妃的琴送到他面前,他若是趋利避害的人,便应该故作嫌恶的姿态,可他若是重情重义的人,骤然收到自己姨母的遗物便应该有些感伤,可他偏偏什么反应都没有,你猜这是为什么啊?”
素影低头扶着她上了台阶,把她未说完的话补全了,“因为他怕自己对这张琴的反应过大,所以故意克制住了自己的所有情绪,只为不叫奴婢看出端倪来。”
“聪明!”顾永宁停住脚步,侧身对着素影笑着点了点头,出声夸赞道。
“对了殿下,还有一事,奴婢今日去别苑的时候,虽并未进去,只是隔着门缝远远瞧了一眼,但奴婢能确定里面的仆从绝对不是我们碰着的那批,而且,奴婢还闻着了淡淡地血腥气,虽刻意处理过,但此事瞒不过奴婢,在我们走后,那别苑内定有杀伐。”素影扶着顾永宁继续往前走,路过了花园,继续往后院寝殿走去。
“手段狠辣果决,本宫倒是有些小看他了。”顾永宁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多了些危险。
“殿下,药王谷那边来信,说江公子的身体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江公子近些时日就会回京,这江公子的哥哥,如今瞧着不是个和善的,也不知道江公子回京后,在侯府的日子能不能好过。”素影有些担心地说道。
“无事,本就打算安排好卢夫人,江淮只要没了软肋,依着他的聪明才智和一身的医术,只怕要担心害怕的是咱们的江世子。”顾永宁倒是极为放心江淮,他不是个任人搓圆揉扁的人,这些年忍气吞声,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母亲被拿捏住了。
“吱呀。”寝殿的门被推开,素影替她将窗内的窗子打开,铺好了床,温声对着她说道:“今日累着了,您早些歇息,不然等江公子回来,定是要念叨您又不好好爱惜身子了。”
顾永宁卸了力,放松地躺在榻上,对着素影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