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程母哭的更汹涌了，这几天程姜一直没有醒来，她白头发都冒出来了好些，这是她唯一的孩子，真出个三长两短，让他们夫妻二人怎么接受；

程姜爸爸在外面听到了动静，敲门后推门进来，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还未发声，眼眶先跟着红了；

程姜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还要怎么样，父母已经为她伤够了心，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在她醒来两天后，程父和程母才有实感，慢慢开始自己的生活节奏，而程姜依然无法走出这个房间；

她知道自己该好起来了，生活应该继续，可是无论做多少心理建设，她还是无法面对，只能在回忆里描绘张晨的面容；

如此，一周，一个月，三个月，段思婉来的时候，带来了休学通知书，这是她的请求，段思婉拒绝不了；

离开前，看着她的萎靡颓废，忍不住皱眉道：“程姜，你还要这样逃避到什么时候”；

“思婉，那不是随便一个人，那是张晨，那是张晨啊，为什么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程姜说到后面声音逐渐消失，眼泪不停的流着；

段思婉背过身拭去眼泪，强硬的说道：“我知道，所以程姜，就这一年，这一年里你可以尽情难过，但是这一年结束了，你必须给我好起来”；

她像是逃一样的离开了，威胁的话毫无力量，程姜累了就闭上眼睛，醒来就继续哭；

如果说李焕然的离开，她还太懵懂，无法宣泄悲伤，那张晨的离开，真的如同抽走她全部的精气神，活下去的支持和勇气，全部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试图用歇斯底里唤醒她，可是，都没有做到；

程母渐渐放弃了，青春两段殇，击垮一个人，这不是短时间可以消弭的痛苦，她开始心平气和的等待，半年，十个月，一年；

在她崩溃过后，忽然说道：“快一年了，你去看看他吧”，看着床上的人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他应该也很想见你”；

恍如隔世，程姜站在衣柜面前，拿出衣服一件件在镜子面前比划着，可是镜子里的人是谁，为何如此可怖；

所有裸露在外的骨头都那么突兀，原本纤细的四肢，现在正剩下皮包骨，套着衣服，感觉它们到处晃荡，根本无法包裹住自己；

戴上帽子，好不容易走出门，却被刺眼的阳光逼停脚步，犹豫了好一会儿，这一步才又继续下去；

不年不节，不早不晚，墓园里好似只有她一人，将花放下，手抚在照片上不停摸索，情绪不受控制的蔓延开来；

嗓音有些沙哑，程姜字字顿顿的说道：“如今我这个样子，你还能认得出来吗，为什么不回来”；

程姜忽然拍打着墓碑说道：“不是说好三个月吗，不是说好会保护好自己吗，张晨，你这个骗子，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