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孩子们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低着头不敢看他。
见状纹身男哈哈大笑起来,“一群没用的小玩意儿,不对,你们怎么能没用呢,你们还要给大爷我换钱花的哈哈哈哈。”
在面包车最里面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着明显精致于其他小朋友的小男孩。
小男孩眼眶通红,盯着车底视线不敢移开一瞬,他想回家,他不应该乱跑的。
本来新妈妈让保姆阿姨带着他去游乐园玩的,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在坐完旋转木马后他却发现阿姨不见了。
没有怎么出过门的顾深哲顿时慌了,眼中含着泪水的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终于在正前方的不远处他看到了保姆阿姨。
顾深哲委屈地朝着阿姨的方向跑去,可是阿姨却越走越远,最后顾深哲跟着阿姨进到了一条小巷子中。
意识到自己迷路的顾深哲无助地愣在原地,这时一个慈祥的老奶奶走了出来。
后来,顾深哲就出现在了这辆车上。
面包车驶入村庄,等瘦弱光头男停好车后,早就等在这儿的村民一蜂蛹的挤上前。
“笃、笃,都安静点儿。”村长看着乱作一团的村民,用力的笃了两下手中的拐杖。
听到村长发话,村民们终于安静了,这时瘦弱光头男和纹身男才把车里的小孩全都扯了出来。
村长满意地一一扫过,等看到顾深哲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看着二人质问道:“这男娃怎么回事儿?”
从顾深哲的穿着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活得久了,老村长自然知道这种孩子不能碰,不然说不定哪天整个村都要跟着遭殃。
瘦弱光头男低骂一声,“老奸巨猾的老不死。”
随后笑着解释道:“我们当然懂规矩,这孩子不是拐卖过来的,是他们家派保姆主动买给我们的。”
说完挤挤眼,然后才接着道:“豪门嘛,谁能没点秘密,这孩子就是顾家舍弃的累赘。”
听完他的话,村长这才点头。
而其他人都同情或是幸灾乐祸地看着顾深哲。
顾深哲低着头死死地扣住自己的手指,心中一直反驳着,他们是骗自己的。
可惜顾深哲不傻,反倒还很聪明,他其实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从有记忆起,他就生活在爸爸妈妈的冷暴力中,顾深哲不明白既然爸爸妈妈有恩怨为什么还要生下自己呢?
可是四岁半的时候,妈妈死了,顾深哲还是很难过。
没过一周爸爸就取了新妈妈进来,新妈妈对自己很好,聪明的顾深哲当然知道新妈妈对自己的友善都是假的。
但是他不在乎,因为顾深哲不想再一个人自言自语了,有新妈妈陪着说法也挺好的。
可是站在这儿听着周围人都议论和嘲笑,顾深哲很难过,为什么爸爸和新妈妈还是容不下自己,明明他一直都很乖啊。
村民们像是挑选商品一样,对着六个小孩子指指点点。
小女孩他们买回去给自己儿子当媳妇,而小男孩则买回去当儿子给自家延续香火。
很快,六个孩子就以五千到两万不等的价格买完了,买到的村民或是高兴或是还在心疼钱或是在检查着自己的商品。
没买到的村民们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只是催促着瘦弱光头男和纹身男尽快送来下一批货。
村长再次往地上杵了两下拐杖对着村民们道:“大家都散了吧,该去地里的、该回家煮饭的都不要耽搁了。”
等村民们都走了,村长对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瘦弱光头男两人慢慢道:“下次弄点儿女人来,村里的男娃都长大了。”
“行,现在这东西可不好弄了,把钱都准备多点儿。”说完,二人就开车出了村子。
村长往地上吐了摊口水骂道:“缺德的狗东西。”
顾深哲沉默的跟在买它的中年老汉身后,红着眼眶的打量四周。
前面的中年老汉不停的在骂骂咧咧,“花一万买个别人不要的玩意儿,要不是……”
中年老汉停下来踹了脚顾深哲不耐烦道:“给老子走快点儿,看什么看,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看。”
顾深哲被他一脚踹得踉跄,只好低着头小跑地跟上他,因为他深知在这里和他对上吃亏的是会是自己。
这时,相似的情景在他身边重现,一个长得尖酸刻薄的中年妇女踹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路过,中年妇女同样骂骂咧咧个不停。
顾深哲偷偷看过去,正好和小女孩对视,她眼中的绝望顿时刺到了他。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人之间的孽缘也是从此刻结下了。
等走远了,中年老汉才往地上吐了一摊浓痰,“抢走了老子看上的女娃子,还在老子面前嘚瑟,迟早弄死你。”
在上次人贩子来的时候,中年老汉一眼就相中了银晓晓,准备买回去当自己的小媳妇,却没想到被刚才那家子抢回去给儿子养着了。
一想到家里那个不能生的黄脸婆,中年老汉又忍不住低声咒骂了起来。
很快就到中年老汉的家了,是一间破败的土砖砌的房子,从外面都能闻到里面散发出的难闻的臭味。
顾深哲不由的想捏紧鼻子,但是怕被中年老汉看到只能强忍着不适。
中年老汉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院子中朝着屋里喊骂,“败家玩意儿给老子滚出来。”
很快,一个脸上带着旧伤还有刚结痂的新伤的瘸腿女人恐惧地走了出来。
等瘸腿女人看到中年老汉身后的顾深哲时,神情突然变得十分的悲伤。
可是中年老汉看到她第一时间不是过问自己,皱起眉头一脚踹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学会规矩?你男人回来了不赶紧端碗水来。”
女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收回了放在顾深哲身上的视线,一瘸一拐的朝着屋内走去,没过一会儿端出了一碗水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了中年老汉。
中年老汉接过去一口气喝得精光,把碗扔给女人后,就指着顾深哲道:“他以后就是老子儿子了,去给他收拾一间屋子,然后把他身上的衣服换了。”
说完就准备进屋,像是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吩咐女人,“他衣服整干净点儿,没准儿还能换点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