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有时候真挺羡慕你的，看不到梦不到也挺好，至少不用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林芊芊叹道，“我的这些剧情简直就像是神经病一样，太折腾人了……”

“这也是一种经历啊，经历了才会成长。”牧麟人道，“我觉得飞墨有个误区，其实新的剧情就是新瓶装旧酒，她想不明白，你怎么也想不明白呢？同一个坑，摔那么多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伤心难过也就难过那么一会儿，一定要从根本上把这些问题给解决了。另外，你别把那些傻叉男人当回事，你要做的就是从这些事情里面不断成长、读懂人性，这是未来我们解决问题的钥匙。”

牧麟人其实一直觉得飞墨口中的原人世界很傻叉，都那么高维度的文明了，居然还热衷于争权夺利，并且连最基本的资源问题都还没有得到解决，他心里认为的真正的高维度文明不应该是这样低级的存在。

林芊芊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其实我有时候真的怀疑这些会不会都是我们的心魔……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你也不能这么想，你们既然能看到和梦到，那必然得有它的道理。这些事情在逻辑上好像都没啥问题，但是飞墨的诠释，我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牧麟人道，“就是给我一种西宫娘娘剥大葱，东宫娘娘烙大饼的感觉。”

林芊芊思考片刻，道：“我怀疑这些会不会都是宇宙系统的设定？包括原人那些设定，很有可能是上面故意给我们的假象，飞墨以为金字塔顶端就是原人世界，但其实还是在宇宙这个层面里，我们或许都被高维度的人给蒙蔽了。”

“我觉得你们看到的应该都是真的，但不一定这些就是真相，应该是在理解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飞墨把看到的景象去一块一块地拼图，拼成她所认为的样子，但拼图的原貌真的是她所拼凑而成的那样吗？”

牧麟人继续道：“飞墨有个很不好的思维，认为技术和手段可以决定一切。不是的，技术没有好坏，手段没有高低，关键是看谁用，怎么用，用到哪里。所以飞墨的逻辑，真的一言难尽。这些计谋都是术，用术最终会被术所败。所以王者依靠的是道。什么是道？世上本没有道，人走多了便有了道，人心便是道——是乱世中结束战乱的心，盛世中文化精神昌盛的心。”

“但是你说的这些，跟高维度人的思维也差不多啊……”林芊芊无奈地道，“我有时候也是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和作为。”

牧麟人道：“这其实都是飞墨的思维，你只是找她解梦解多了，被带跑偏了。”

林芊芊自然也清楚目前的这些信息都不会是彻底的真相，他们如今所掌握的都只是一些表层的数据而已，倘若宇宙的真相真这么容易能被探索而出，怎么可能会轮得到他们呢？研究这方面的大有人在，能看穿早就被看穿了。所以她一直以来的心态都是比较平和的，对于这一切都且作观望态度——静观其变，顺其自然，相信最后肯定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林芊芊长长叹道：“唉，我感觉真相的揭露会很漫长，甚至是需要花一辈子的时间。”

“我觉得也没有所谓的真相，就像你说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真相也是相。”牧麟人道，“但是我觉得这一切的谜底应该会揭开的，我们或许只有一半接近这个真相。我们如今看到的都是表面，是用我们已有的认知去解读未知的东西，我觉得以后应该会慢慢解开的。”

林芊芊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我们现在都是用我们的认知来解读这些东西，所以很难突破出去。”

“其实佛经也是这样，用大家能理解的话去描述无法描述的东西，所以是方便法门，但是很多人把这个当成是真理。”牧麟人道，“比如我爱你，这该怎么去描述呢？真正相爱的人，一个眼神，便知我爱你。”

“这的确是，很多东西都是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表达出来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用心去揣摩和体会。”

“信息在传播的过程中会出现偏差，而理解的人也需要同步，不然接收又会有偏差。”牧麟人继续道，“就像你说的，只有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与之同步，就能接收到这个世界的很多信息。”

林芊芊沉思道：“所以有些东西是通过口口相传，不用文字，可能就是担心文字记录传达过程中有偏差吧。”

“我觉得吧，文字只是载体。佛祖也没有留下文字，很多大德也说不要执着于文字。”牧麟人沉思道，“我的理解是，文字是能量波的载体。看经书不需要完全看懂，而是需要从文字里接收文字所带来的频率。”

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种感觉，心里明白一些东西，却是无法用语言和文字给彻彻底底地表述出来，因为文字和感觉永远都有隔阂。

而语言作为思想的载体也是很有局限性的，有些东西不可说，也说不出，更多的是需要自己用心去悟。

牧麟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小芊，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宇宙中也只有我们地球人类，没有神仙也没有原人，我们也都只是和大家一样的普通人。这种情况下，还会不会选择去尝试改变这个世界？还是选择什么都不做？这个时候我会觉得以前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我既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际遇，谈何改变？或许，我到死都无法找到这个的最终答案。”

他长长叹了一声：“普普通通柴米油盐的生活，我也有过，太痛苦了，但前方又没有另一条清晰的道路给我，我又何去何从？我真的害怕，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一生。”

林芊芊顿了顿，连忙安抚道：“不会全都是假的，肯定会有一些是真实的，只不过现在暂时无法验证。你想想啊，宇宙如此广袤，要是真只有我们这一个维度，这一层人类，那未免也太空旷了吧，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我们先不要想着改变世界，这个太遥远了，我们就做好自己的事情，找到这个世界的真相，我觉得这辈子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她软下声音来：“你先不要想那么多，先一步步修炼嘛，哪有才开始修炼就能什么都知道的。要真这么容易，我们也没必要轮回那么久了，真相的寻找肯定是漫长而艰辛的，咱们一步步慢慢来。”

“我觉得你和飞墨都太急了，太急于想找到背后的真相。我觉得这肯定没那么容易的，需要时间和经历去验证这一切。上面让我们正在经历这一辈子，肯定说明这辈子是不一样的。”她顿了顿，又道，“我之前也怀疑过无数次，但是我梦到那些人物和事情太多太多了，并且全部都能对得上，天下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我这里接收不到信息，所以上面的人都联系你们。”牧麟人恍然道，“我明白了，如果我这看得见，就会过度依赖。看不见，是为了让我学会演绎法。”

林芊芊迷惑道：“演绎法？”

“就是通过极少量信息，还原事情的真相，我目前还处于猜的阶段。”牧麟人道，“一片落叶，就能知道这个城市某处发生着凶杀案；对手出一招，就能还原她法术的全过程。最明显是抑郁症这个，我觉得应该是上面给我得的，要是没有抑郁症，我遇不到你们，也不会去修行。”

之前提过，牧麟人曾经患过重度抑郁症，那时的他精神状态濒临崩溃边缘，药石无灵，机缘之下找到了飞墨，从此便开启了修行之路，而他的抑郁症也在念经修行的过程中逐渐好转，现如今已是彻底痊愈了，再未复发。

这看似巧合的一切，其实也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为了让他走上这修行之路。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巧合这回事，有的只是命运精心埋下的伏笔。

“看你的小说会莫名地伤感，看到你一次次心死，为爱落泪，我心想小芊这是何必呢，为何非要选择这条路，为何非要用世间的污秽来淬炼自己的心。”牧麟人感慨道，“今天看你的小说，想起我两从小就在一个门派里，长大后就各奔东西，身份、选择、价值观都慢慢不同了。但是偶然想起小时候纯真的情感，还是很触动。”

林芊芊沉默了片刻：“这是我们前世的事情吗？”

“不知道，应该是一种感情吧。看到你为情所伤，看到你身不由己，再想起我们那时候在星河木筏上，静静地躺着，内心祥和平静。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并为此负责，所以你说的，珍惜当下是对的。”

牧麟人叹道：“你真的很好，是他们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