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会烫。
姜萝好笑地说:“您要是想,也可以亲近我。先生明明这样好学,为何事事还得我教呢?”
她取笑他的意味太明显了。
苏流风只能说:“我不及阿萝勇敢。”
他承认了。
接着,郎君又柔声道:“但我可以学。”
他照葫芦画瓢,吻了一下姜萝的耳珠。
又亲了一下她的颈。
粘稠、湿润,溪流一样蔓延起来,情愫涌上心头。
滚沸的气息逼近,姜萝被迫擡头。
微微蹙眉的间隙,又听他慢条斯理地说:“于床笫之间,阿萝可做我的老师。我虚心求教,不耻下问。”
也是这句话,轰然烧着了姜萝的脑子。
她还能教他什么了?
明明郎君的耐性好,手段也高,只需一点点点拨,便能无师自通的。
苏流风冰凉的指骨朝下。
沿着脊骨,寻到腰窝,平稳托住。
他不舍得她在动荡里,受一丝颠簸。
倒是姜萝受不住,她低估了苏流风,忘记了佛子再无情,也还是被这一具肉眼凡胎收容。
而人,是有私心与私情的。
等到苏流风终于温柔折起她腿骨。
这一次,姜萝的眼睫被泪水打湿了,惨兮兮的,好似一只落水的猫崽子。
她明明看到先生餍足,怎么还有?
女孩轻轻哽着说:“先生,便是学以致用,你也太刻苦了。要不今日的课业,我们就先上到这里?”
“不够。”
“什、什么?”
“再等一等。”
姜萝眼睁睁看着,苏流风柔善地低头。
俯下身去。
他说:“我与阿萝是夫妻,应当礼尚往来。阿萝既是玄明神宫的善信弟子,以身供奉了我,那我也应当回应阿萝,取悦你。”
他选了这条道,是义无反顾的。
这是姜萝所赠,他食之如饴。
吱呀几声。
晚上,还是落了一场雨。
屋外风雨交加,公主府内淅淅沥沥。
说来奇怪,姜萝的寝房应当是建造最为坚固的,竟在今晚,也漏了雨。
屋内传来的水声大作,数个时辰不止。
明日恐怕还得寻匠人修一修才是。
但姜萝拿枕头闷着潮红的脸,仔细一想:算了,她怎敢让外人进寝室?寻外人倒不如找苏流风。
反正他无所不能,也很擅修檐止雨。
翌日,姜萝累得起不来身。
苏流风想要留下照顾她,却被生了气的小姑娘责骂:“先生留下来算怎么回事?想让所有人都猜到我是因何种缘故要居家吗?你怎么都不管我的脸面呢?”
“我……不是存心的。”苏流风被姜萝骂得一丝脾气也没有,他顺从地低头认罚。
是他没能克制住,是他孟浪唐突。
是他没有顾及女儿家的颜面,以为她不会怪罪。
苏流风无地自容,姜萝也怕她今日再生气,夫君又要变回那个清心寡欲的佛陀。
于是她忍住羞臊,道:“隔天一次,倒没什么。”
苏流风一怔,抿唇,轻轻地笑:“我知道了。”
阿萝十分疼他。
苏流风今日还有课业要授,当他穿回那一身锦袍法衣,他又成了众生不可唐突冒犯的神官。
终于送走了苏流风。
姜萝召来侍女们放浴池水、帮她收拾一地狼藉。
雕花木门被推开,侍女们看到满地凌乱的衣物,一时间错愕,眼风都不敢乱瞟。
果、果然是佛子,这一次仙凡交战,属实战况惨烈。
姜萝如何不明白奴仆们在想什么?
想她英明一世,竟毁在昨日的美人关里。
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许是姜萝做贼心虚,今日她出门,特地披了一身华丽的大衫。
她鲜少穿得这样隆重入宫,吓得柔太后一直问:“怎么了这是?小两口拌嘴了?你不会是来和皇帝请和离旨意的吧?早和你说了,你是大月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嫁谁不好非要嫁佛子。他是个有道心的人,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到时候你独守空闺,又不敢开罪神官去纳几个小的,有你苦日子过。”
柔太后一猜就是这段婚姻黄了,不然她实在想不通姜萝兴师动众来宫里头找人撑腰的原因。
姜萝被说得面红耳赤,她嘟囔了一句:“不是那些,太后您别担心。我只是想您了,特地来看看您。”
“是吗?”柔太后也不说那么多,她转头去拿红漆托盘上的小衣裳,对姜萝说,“你瞧瞧这些,都是哀家给小莲准备的,也不知落地的是个皇子还是公主,哎呀今年宫里头添丁了,听着喜气。”
姜萝陪柔太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直到夜里昏黑,她还不愿归府。
柔太后倒是奇了,从前姜萝是个多恋家的孩子呢?成日里惦记着她的驸马,今儿倒奇怪了,赖在她的宫里不肯走。
转头,内侍又来柔太后这边禀报:“太后,玄明神官在殿外静候多时,想带长公主殿下一道儿归府。”
姜萝一碗茶呛到嘴里,她怎么都没想到,先生脸皮变厚了。
她躲着他,他却不怕人议论,竟敢明目张胆来寻她了!
柔太后明白过来这两口子恩恩爱爱,一个追一个逃,小孩子家家的把戏,看得伤眼。
她嫌弃地搡了搡姜萝:“人家都纡尊降贵亲自来接你了,可别拿乔,赶紧走。被你烦一天了,哀家也要睡了。”
就这般,姜萝被领命的绿绮扫地出门,只能去寻她那温柔美丽又很擅“研学”的夫君苏流风了。
下一章番外是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