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这么蛮横地欺负苏流风,可他偏偏好脾气,没有生气。
还放松了肩臂,任她为所欲为。
姜萝忽然很丧气,她下意识舔了舔,讨好先生。
姜萝瓮声瓮气:“先生、夫君,你是嫌我吗?”
苏流风诚实回答:“不是。”
姜萝不信,她大着胆子,伸手试探。
某郎君倒吸一口凉气,哀求她别作怪。
炙竹起势。
魁梧且巍峨。
吓人一跳。
……嗯?先生倒也不是一丝反应全无。
既如此,姜萝不懂了。
为何呢?
姜萝兴致全无,气呼呼地整理好衣襟,同苏流风赌气。
苏流风也不恼,他安安静静地束好发,理好衣,点燃了烛火,还气定神闲问姜萝晚上想吃什么,他可以去给她做。
府上吃食一般都是由吕厨娘负责,苏流风不必亲自来操办。
他们又如儿时那样霸占了灶房。
苏流风在灶堂里添了绒草,架了柴火,再点上火苗。灼灼的火焰一下子窜动,顺着柴木燎起火星。
木柴的霉湿味逐渐被烘出的焦味替代,这种味道让姜萝想到了午间晒得暖洋洋的被褥。
姜萝忽然想起一桩上辈子发生的很小的事。
她笑着,和正捧猪油罐子打算炒菜的苏流风道:“先生,你上辈子做饭给我吃过。”
“嗯?是吗?”苏流风没有前世记忆,他对过去的事一知半解。
“嗯。那日在府外遇到的先生,我秉持公主的颜面,不敢在坊间吃喝。府上厨娘又生了病,先生便邀我来府上饱餐了一顿。”
“我给阿萝煮了什么?”
“记不清了。”姜萝抿唇一笑,“就记得先生拿锅铲的架势很娴熟,让我不得不怀疑先生平日里在家,是不是都亲自下厨。”
苏流风也难得和她开起了玩笑:“若我过得很拮据,或许平日真的是我亲自下厨。”
“那我发现了先生的秘密。”
“嗯。”
姜萝偷笑的模样,让苏流风的心情也变得明媚。
他望着小姑娘甜蜜的笑,梨涡浅浅,浮现颊侧,忽然觉得这一刻真美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的命真好。
已经知足了。
若是往常,苏流风一定不会让姜萝吃太油腻的荤菜,怕她夜里脾胃不适。
但今日,他娇纵她过了头,几乎予取予求。
白灼虾、酱猪肘子、红烧肋排……
苏流风好得简直要让姜萝起疑心,她小心翼翼问:“夫君,我可是有哪处对不住呢?”
不然怎会先礼后兵?
苏流风哭笑不得,他温柔地抚了抚姜萝的发,道:“没有,阿萝处处合我心意。”
“是吗?”她将信将疑。
“嗯。”
既如此,姜萝也不纠结了。她欢喜地上桌动筷子,因一重心虚作祟,也时不时给苏流风夹上一箸肉菜。
吃完晚膳,姜萝和苏流风洗漱后,窝回了床上。
如今姜萝挨靠苏流风的动作十分娴熟,她非要坐他怀里,懒懒赖在苏流风胸口。
先生又没有烘干头发,乌黑的长发略带一点湿意与甜稠的香味,勾她神魂。
被子烘着,出了一点汗。
姜萝的脑袋一点又一点的。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苏流风在问她:“阿萝。”
“嗯?”姜萝以鼻音哼哼。
“如今大皇子被囚家府,你又能手掌锦衣卫游走于内廷,应当没什么可怕的了?”
姜萝的嘴角上翘:“嗯……已经不怕了。待父皇老去以后,我会想法子废了姜敏的公主身,唔,该报的仇都报了,再无遗憾了。”
姜萝不禁想到当初,若非陆观潮从中作梗,她连宫闱都不想回来。
她想和苏流风待在一起,两个人住在玉华镇,人前兄妹,人后夫妻,当个情趣。
他们和许阿爷还有张主簿生活在一起,给他们养老送终,然后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们会养一只橘猫,一只黑狗,庭院里种的桂花树一到深秋就很香。
她会在苏流风的怀里沉沉睡去,夜里落雨也不会惊醒,正如现在一样。
苏流风低垂雪睫,望着怀里乖巧入睡的女孩儿,不由抿出一点笑。
小姑娘睡得很沉,脸颊丰腴,红扑扑的,看着喜人。
他终于敢冒犯妹妹了,苏流风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很浅很浅的吻。
然后,他轻轻放下姜萝,披了一身蟾绿色的衣,来到桌案前。
苏流风轻轻碾动墨条,毛笔蘸满墨汁,提笔落纸,凝神书写。
他想了很久,终于写下第一句话:“吾妻阿萝……”
虽有大刀,但结局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