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千鸢听完很满意,却又‘咦’了一声,她在谢迟身上没有闻到任何的酒味:“你没有喝酒吗?”
谢迟摇摇头:“闻起来感觉不怎么样,就没碰。”
“是觉得太烈了么……”虞千鸢咕哝一句:“但还有我自己酿的果酒啊。”
“师尊酿的?”谢迟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毛:“您方才在席上并没有说。”
“这有什么需要刻意交代的么。”虞千鸢有些迷茫,朝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小酒壶,“喏,这就是。”
谢迟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大概有些醉了,伸手接过那只冰裂纹的瓷壶,凑近些嗅了嗅。
樱桃的甜香瞬时铺面而来,气味浓郁芬芳,闻不见一丝酒气。
虞千鸢碰了碰他的手臂:“尝尝?”
谢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仰起头浅啜了一口。
虞千鸢期待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馈。
他与她对视着,并不说话,面色自若,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样子。
虞千鸢正纳闷呢,就看见谢迟眨巴了一下眼睛,毫无征兆地朝她倒了下来。
“!”虞千鸢手忙脚乱扶住他:“谢迟?”
外头的烟花还在不知疲倦地绽放着,温从笙当时采购的时候非常阔气,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意犹未尽,必须是尽兴而归。
没几个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倒是离他们最近的沐于清过来看了两眼,为谢迟探了下脉,看向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酒壶,平静道:“他喝醉了。”
虞千鸢昏沉的脑袋早就因为谢迟这一栽给弄清醒了,她诧异道:“一杯倒啊他?”
“?”沐于清难得有了点表情:“只喝了一杯吗?”
“确切点来说应该是一口吧……”虞千鸢这会儿也觉得好笑起来:“我真没想到他的酒量这么差。”
原着里也没写过什么酒后发疯、谢迟借酒浇愁之类的桥段。
沐于清的双眸短暂地弯了下,似乎也在为这一发现而感到有趣:“以后还是不要让他碰酒了,我叫一个师弟送他回去吧。”
“算了算了”,虞千鸢摆摆手:“他们正玩的开心呢,就别打搅兴致了,我送他回去就行,你稍微看着点其他人,别叫他们闹得太狠。”
沐于清颔首:“好。”
虞千鸢扶住他一条手臂熟练地就往自己肩膀上搭,先前在秘境里情况紧急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少回,连她都变得习惯起来了。
谢迟垂着脑袋,仿若毫无知觉,一片喧闹声中,俩人迎着撕棉扯絮般的大雪往回走,头顶撑着一把由虞千鸢灵力化成的伞,夜幕之中,灵光流转。
谢迟的脑袋不知不觉地就凑了过来——他长得已经比虞千鸢高了许多,大部分时候,自己这个做师尊的都要仰头去看他,这个姿势便变得十分困难,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他将自己给折了起来。
虞千鸢推推他脑袋:“不难受吗?”
谢迟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表示,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无奈叹了口气,不算是很艰难地将人给弄了回去。
早知道就不让他喝那一口了,这烟花一时半会儿放不完,后头的半场他恐怕要全错过了。
一年也就放这么一回。
虞千鸢心道不好叫他就这么囫囵个的睡了,总要收拾一下,便去打了点热水来,心无旁骛地帮他擦了手和脸,脱去外裳塞进了软和的被子里。
她想了想,又沏了壶茶水放进温笼里,搁置在他床边的矮凳边,这样他夜里若是口渴的话,伸手就能摸到。
说来惭愧,谢迟小的时候她没怎么特意去照顾过他,现在长大成人了,照顾他的机会反倒多了起来。
虞千鸢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这一切都很奇妙。
她对系统道:“我记得前几年的时候他还瘦的可怜,板着张脸不爱说话,看上去小小的一个,怎么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系统道:“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长的很快的。”
虞千鸢又道:“而且你不得不承认,我把他养得挺好的。”
系统:……
“走弯路的可能性低至百分之十。”
系统诚恳请教:“请问剩下那百分之十是?”
虞千鸢:“你作妖。”
系统:……它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在她面前无语过多少次了!!
“行了行了,”虞千鸢满意地噎完它,打算回去再喝两杯,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天亮。
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见身后的床榻上有了动静,虞千鸢余光一扫,看见谢迟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连忙跑过去抵住他,一手扶住人肩膀,一边将人慢慢往回推。
他平时睡觉应该不会这么不老实吧,难道是今天喝了酒的缘故?
虞千鸢将人重新塞回去,掖好被角。
谢迟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在眼睑下铺开的阴影很长,他在睡梦中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太安稳。
虞千鸢看了两眼,忍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的眉头抚平。
谢迟的睫毛颤了颤,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虞千鸢吓了一跳,尚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他用沙哑的嗓音喊出了‘师尊’两个字。
谢迟:我演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