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直接答应，但他看样子好像不需要我答应。”陈彬有点不好意思。
他是个不懂得如何拒绝的人，那次跟秘书长聊天就差点被同意，后面有次秘书长有意无意地说就等林局长出差回来，这事就能定下来了。
陈彬心里觉得有点对不住方应礼，当时方应礼离开前，就把方书朋托付给他，但他却让方书朋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方应礼深深吸了口气，擡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事不能怪你，还好你没有同意，要不然他还能抓你把柄。”
“是啊。”陈彬觉得后怕，后背阵阵发凉。
方应礼似有所指地说：“林局长今天出差回来。”
陈彬愣了愣：“什么？”
方书朋知道方应礼想干嘛，嘿嘿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某些人可能要倒霉了。”
上午，陈彬和方书朋两人还要出勤，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看后续，方应礼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会儿，期间有好几个人知道他回来，都过来窜门寒暄。
直到林局长出差回来，这些人才散开。
另一边，秘书长早上醒来就一直右眼皮跳动，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可来到局里，一切都正常，只要等今日局长回来，他拿着写好的推荐信，在局长面前说对方几句好话，这事就能定下来了。
他推荐的那人是他的亲外甥，他姐的独生子，全家人的命根子，他这个做舅舅也很疼这个亲外甥。当时给他找的街道办的工作，这次还替他筹谋指导员助理。
秘书长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那陈彬就是块木头，不会做人还笨得可以，结果好说歹说，却没有让他直接同意。
要是同意了，哪里还需要跑到局长那里刷脸。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接到通知说局长回来了，他跑去迎接还没接到人，先看到了来者不善的方应礼。
两人四目相对，方应礼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看得秘书长右眼皮又跳了跳。
秘书长神色微变，难道这事还能有变故？不可能！方应礼都离开泊山镇了，他哪里来的本事，敢插手分局招聘职员。
方应礼笑笑地说道：“秘书长，别来无恙。”
“呵呵，方指导员好有空闲，怎么今天过来分局了？”秘书长心里咒骂了一声，脸上挂着笑容地回道。
方应礼说：“过来泊山办点事，顺道就过来看看了，毕竟我们是多年的同事关系，来看你过得好不好。”
秘书长嘴角猛地抽动了一下，错过了最佳回答时间，等他想要说什么，后面传来一阵骚动，是局长上楼了。
公共办公区域的同事们在看到林局长，无不意外地叫人，但林局长一眼看到了站在局长办公室外的方应礼。
林局长重重地拍下他的肩膀：“怎么有空过来？”
“有事找局长您。”方应礼说。
林局长“哦”了声，有点意外方应礼有事找他：“怎么不直接打电话，是有什么事还得你跑一趟。”
方应礼笑说：“不是什么大事，跟招助理有关吧。”
说着，他似是有意地看了眼秘书长。
秘书长顿时后背冷汗下来了，妈的，果然是这件事。
他就说这方应礼不会无事登三宝殿，没想到还有这事等着他。就在他想着怎么插话时，局长突然喊他去泡茶。
秘书长心里担忧地离开，生怕错过什么，加快步伐地去茶水间泡了茶回来。
方应礼和局长已经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聊着天，林局长心情高涨，秘书长端着茶进来时，看到林局长拉着方应礼在下棋。
看到他，林局长只是让他把茶放下就出去。
秘书长：！！！
他心下大惊，难道是他离开的时间里，方应礼在林局长面前上了什么眼药吗？
要不然放在平时，林局长不会是这样的态度对待他。
饶是如此想，秘书长神色看不出有多大变化，一切如常地退出办公室。
方应礼面色不动地盯着棋盘，几秒后把白子放在了棋盘上，期间看都不看秘书长一眼。
可林局长是什么人，他很快就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主动地问了出来。
方应礼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接问：“选助理这事，不是要经过指导员的同意吗？”
“确实。”林局长皱起剑眉，“你是听说了什么？”
方应礼笑笑，神态如故地说：“书朋是我带过来的人，当时没有让他跟着我走，是觉得陈彬需要他。但有人不这么想，不知道局长知不知道。”
此话一出，林局长身上谦和的气场瞬息变了。
这小子是来找他算账的啊。
我就说怎么会好心来找我聊天下棋，林局长心里笑骂了句。
他沉吟几秒，沉声道：“行，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方应礼笑道：“谢过林局了。”
林局长骂道：“一句谢可不够，今天你必须跟我下三盘棋。”
方应礼继续笑盈盈地说：“五局都没问题！”
林局长：“……”靠，说少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融洽，门外却是焦虑一片。
秘书长很想找借口进入里面查看情况，却愣是没有人过来，他黑着脸问
被他叫住的人愣了愣：“没有啊。”
秘书长忍不住想要骂人，但看着这人又气不顺，挥手让他滚蛋。
如此煎熬地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就在秘书长以为方应礼就要走人时，结果看到他和林局长并肩走在一起，两人要去食堂吃饭。
秘书长无法，只能是灰溜溜的跟在后面。
可……林局长似乎有什么话要跟方应礼说，愣是让他不用跟着。
几个来回，秘书长愣是没有找到机会靠近。
好不容易熬到方应礼离开，秘书长心里惶恐地等着林局长召唤，但一直到傍晚下班，林局长都没有询问他关于招指导员助理的事。
就在秘书长以为这事这么过去时，局里突然贴出了一张调派令。
——秘书长调离分局了！
秘书长得到消息，匆匆地跑去找林局长讨说法，可是一到局长办公室，他就被一沓资料砸到脑门上。
他慌忙地抱住这些资料，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上面记录的全都跟他有关，连他写好还没拿出手的推荐信都有。
这下子，秘书长彻底慌了。
作为跟在林局长身边有十几年的秘书长，突然被调到仓库整理资料，不由地令局里很多人猜测纷纷。
到后面，众人一致觉得是因为那天方应礼的到来，以往对方应礼表面客气背后不屑的人，这会都有点后怕。当时他们听秘书长的吩咐，找方书朋各种麻烦，现在方应礼不会要对付他们吧？
等了等，他们没等到方应礼的报复，先等来了新的指导员助理来上班。
这人瞧着和方书朋差不多的岁数，看着还要更加的年轻，听闻是高中生，还是泊山镇的本地人。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来的新助理，几个有工作交接的同事都不敢故意找茬，生怕不小心落到秘书长那样的下场。
就在这个时候，新的一季农忙开始了。
大家的重心被转移，全都投入到农忙的各项工作当中，渐渐的，秘书长被调离分局这样的八卦鲜少有人在意。
农忙期间，众社员们早出晚归，在稻谷还没晾晒好时，公社先有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传来，生产队要解散了。
秘书长：我还没发挥呢，就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