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惊悸青涩的丫头能有今日长进,罗缜虽欣慰,亦怅然。小丫头十二岁便跟了自己,如今近六载之久,倥偬的闺中岁月,多事的人妇生活,不曾少了这个丫头的参与,两人名是主仆,实是亲人,还以为能相伴到老,怎转眼就到了分别时
“那么,你与范程”
“本就是殊途人,若我回了家,便是不可两立,更不可能。”
是呵,若纨素回到那个庞大家族中担负起该负责任,便成了范程的死对头捕妖人统领,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曙亮难见。细忖来,原本是一对小儿女情窦初开的水到渠成,蓦然间,便成了不共戴天的情仇难定,有时,造化还真是弄人呢。
“相公,这位奶娘是我从镇上请来的,以后,一日三时,让纨素抱着宝儿给奶娘喂养,其它时日,你要时时看着宝儿”
“之心不要”
嗯罗缜微挑秀眉,“相公是在告诉珍儿,你不听话”
“之心听话,可是之心要看着娘子”
罗缜挥手要那位由别苑管家精挑细选又经纨素暗中调查委实身家清白体质康健的奶娘先退下,揽过相公委屈垂下的大头,“相公还是担心”
“之心怕哦。”
“怕什么怕你救不了我”
“不是”之心倏地仰首,俊美脸上决心定定,“之心救得了娘子,之心一定救得了娘子”
罗缜嫣然,捧了他脸在额上印下轻吻,“所以,相公还担心什么”
之心又扎进娘子怀内,咪咪呜呜道:“之心怕娘子去了不回来。”
罗缜挑理着他顺滑发丝,享受着指间绝佳触感,信口问着:“我什么不回来”
“范畴比之心好看,比之心能干,之心怕娘子想起以前喜欢他,然后不要之心”
臭呆子罗缜一气,正在揉着他元宝大耳的指化柔为钢,狠狠捏下。
“痛喔”之心抬了大眸,见娘子不为所动,又加嚷两声,“娘子,之心痛喔,好痛啦”
“活该痛死你”罗缜玉指点点他额,“我对你说过什么珍儿不高兴之心不相信珍儿,你不记得了”
“记得啊记得啊,可是”娘子美眸好不严厉,之心吓得自动收声,抿紧了薄薄红唇,闪动着汪汪明眸,殷殷望着娘子。
唉,呆子这副模样,让她又怜又爱,哪还生得起气来“不管这世间有多少比相公聪明比相公俊俏的男子都好,不关珍儿的事。能让珍儿牵肠动念的,从来只有相公一个人。”
“只有之心哦”
罗缜颔首,柔荑抚上相公脸颊,“当然,珍儿并非不求回报,珍儿要的便是相公也只能有珍儿一个人。而这一点,相公一直做的很好。”
“嗯嗯嗯。”之心捣米似的点头,“之心只要娘子哦。”
“所以,相公不需要担心,你只要等着珍儿,记得如何救珍儿就好。”
“喔。”之心放下忐忑了多日的心,伏在娘子馨香怀里,不免心旌摇摇,心猿意马,心慌意乱,两只手蠢蠢欲动,“娘子,之心想”
“想都别想”罗缜秀美娇靥一板,打退了呆子的禄山之爪。
“为什么喔昨天娘子陪宝儿之心都没有之心好可怜”
纵是为人妇为人母,论及此事罗缜亦是羞染粉颊,“天色还亮着,你就算要也须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