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一片空荡荡,被窝里是凉的,没有人睡的痕迹。
喉咙火烧火燎,温如蕴急切的想要喝水,捂着发疼的脑袋下床。
光脚踩在地上,凉气寒彻骨髓,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脑袋愈发痛,痛得恨不得让人以头凿地。
没走几步温如蕴就身子一软,倒在床边,袖子带起的风吹灭了油灯,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他无力用手肘撑着床沿,口中发出一声痛吟。
好黑,好痛……
阿遥去哪儿了?
“阿遥。”
声音虚弱,半晌没有人应他。
不容温如蕴多想,终于,眼前一黑,他无力倒落,又疼昏了过去,发丝铺了满地。
就在司遥继续用神识扫灵城时,忽然有另一股神识弹出,带着雷霆之势朝司遥的神识攻来,司遥瞬间收回神识,旋即往后一拍。
两掌相接,周围一片土地蓦地爆开,那人收手,忽然道了句:“神官?”
司遥挑眉,还以为对方是什么厉害的邪祟,没想到也是个神官。当即擡手行礼道:“在下司遥。不知这位同僚如何称呼。”
来人紫袍加身,衣上所带配饰颇多,懒散中自成一派贵气。肩上停了只黑乌鸦。乌鸦眼睛通红,若是在夜晚撞见,着实吓人。
闻言,这位兄台指节微屈,刮了下乌鸦尖喙,道:“鹤梦疑。司遥是吧,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灵城放神识作甚?”
听这语气,对方多半就是这灵城的守护神。也不难猜,司遥一来就是大半神识覆盖,不惊动了对方才怪。
她解释道:“最近听闻灵城有人死,凶手现在还未抓住,刚好我路过此地,便想着来看看能不能将这害人的东西顺带给处理了。”
鹤梦疑听后冷笑一声:“看来我连些小东西都不会除了,倒真是劳烦你大老远跑过来帮我。”
司遥何尝听不出对方话里嘲讽,这是在嫌自己多管闲事。
既如此,也不想平白讨个没趣,便拱手:“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今晚多有叨扰,见谅。”
鹤梦疑抄着手,懒洋洋道:“慢走,不送。”
呼吸一滞,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司遥干脆闪身离去。
回去时依旧走窗户,只是回来后发现这屋子里黑暗无比,原本留的灯也熄灭了。
司遥心中下意识察觉不对,指间一弹,蓝火将屋内几盏油灯点亮,房间顿时有了光线。她一眼便瞧见倒在地上的人。
“温如蕴!”
急匆匆跑过去将人搬到床上,司遥凑近仔细一看,温如蕴额头上磕青了一小片,眉头依旧死死紧皱,掌心也冰得可怕。
“阿蕴,阿蕴!?”司遥轻唤。
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床上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阿遥……”
温如蕴睁眼,看着眼前人急切的神色,又伸出手揉了揉脑袋:“好痛……”
司遥:“哪里痛?”
“头,现在不痛了。”温如蕴彻底清醒,喉咙依旧干得可怕,他撑着床沿欲下床倒水,被司遥拦住:“你要做什么?”
温如蕴开口,干哑的声音中带了不易察觉的委屈:“渴,我想喝水。”
司遥一听心都软了,立马道:“好,好,你别动,我去给你倒。”
茶水已经凉透了,司遥用法力将茶水烘热,直接倒满一杯,来到床边:“来,趁热喝,不够再说。”
温如蕴接过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后无力靠在床板。
司遥问他:“还要吗?”
温如蕴:“不要了。”
司遥转身将茶杯放回桌子上,重新折回床边时,忽听温如蕴开口道:“阿遥方才去哪儿了。”
司遥面不改色用手抹去他额上细汗:“我一直在你身边,倒是你,突然说头痛,人就倒下床了,吓了我一跳。”
“是吗……”温如蕴看着司遥眸子,不知眼中装的什么。
司遥与他对视,眼中满是关心,做不得伪:“当然,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为什么会头疼?”
此话一出,果真吸引了他注意力,温如蕴垂下羽睫:“恶梦么……我不知道。”
只是脑子里总是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只听声音,画面却模糊不清,最近脑袋痛得愈发频繁,这些奇怪的记忆也越来越多,首尾不串联,让人摸不着头脑。
司遥道:“既如此,先睡下,明天找个大夫看看。”
她褪去鞋袜,翻身爬上床,一只脚正跨过温如蕴时,小腿忽然被温热的掌心抓住:“阿遥,那我……”
“痒死了!!”司遥小腿吃痒,身子一弓就这么坐了下来,坐下来后赶紧将小腿上的手拉开,松了口气。
“你刚才说什么?”她问道。
擡眼却见温如蕴紧紧攥着自己手腕,垂着眼,呼吸微乱。
这才察觉自己竟一下坐在他腰腹的位置,想到如今温如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经不得撩,便往旁边一滚,离了他身。
温如蕴总算松口气,按耐住这股燥热,答道:“忘了要问什么。”被司遥这么一搅,他确实忘了。
一口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那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