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微风拂面,细雨沁脾,司遥长久压抑的心情也舒缓了些许。
转头见温如蕴一手拿剑,一手撑伞,后头还背了一把弓,她笑道:“这下真成了八爪鱼,一只手都不空。”
说罢,就要帮他抽出怀里的匡正剑:“我替你拿一样。”
温如蕴不松手:“阿遥放心走就是,我拿得动。”
“可是这样的话,就没手牵了,你确定?”
这句话说完,司遥还未开始用力,匡正剑就离了温如蕴手,被她拿在手里。
温如蕴作样轻咳一声:“确是有些不便。还是,阿遥拿算了。”
司遥无声轻笑,单手将匡正揽在怀里,另一只手牵过他空出的手。
温如蕴默默加大了些力道,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
一切都好像梦一般,那么的不真实。
温如蕴突然想起:“阿遥,我们好像忘记取马了。”
司遥:“……嗯……都会御剑了,还要马作甚。不要了。”
温如蕴:“……也行。”
二人撑伞踱走,十指相扣,悠哉悠哉,不急不缓,享受这般宁和的时光。
细雨绵绵,云烟散漫。
红伞下,热烈的火红与死水的沉黑相撞,裙摆交织,缠绵不断。
只道是:
从此烟雨落金城,一人撑伞两人行。
两人御剑,紧赶慢赶,来到了庐州地界。
入眼是一座城门,高达数丈的城墙上方,高高挂起一道石头匾额,黑字加粗大写的“灵城”二字清晰可见。
灵城隶属坤灵国。
“番薯!番薯!块大肉多!不甜不要钱嘞!”
“摊饼!摊饼!客官来一份如何!”
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二人率先踏进城门口,入耳全是走卒贩夫的喊卖声。
此地比之金城,灵气更甚,烟火味更甚,就连景色也更甚。
简而言之,此地哪儿哪儿都比金城好。
出门历练的仙门子弟随处可见,拨了分身偷下凡游玩的神官也有那么一两个。
天色渐晚,两人先寻了个下榻的客栈,客栈门口一道酒旆子迎风招展,昭示着此地有好酒相迎。
此时正是旅人打尖的时候。来到大堂,人满为患,小二们脖子挂着擦汗白巾,忙里忙外,跑上跑下。
两人寻了个偏僻靠窗处入座,下一刻小二到来,笑脸问道:“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司遥:“两个都有。来一间上房,再来两个菜,有荤有素。至于什么菜,你看着上就行。”
小二道:“好嘞!客官稍等!”转身去安排。
温如蕴已经红了耳朵:“阿遥,只要一间房,会不会不太好……”
司遥手肘靠在桌上,勉强手指扶着脑袋:“都在一起了,一间房不好吗?难不成,你还想要两间房?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刚在一起就睡一间房,会害羞?”
温如蕴不说话了,只是耳根更加红。
见状,司遥打趣道:“看来是害羞了,那我还是要两间房吧,待会儿小二来了我和他说一声。”
闻言温如蕴擡起头:“不、不。”声音弱了下去,“一间……挺好的。”
司遥快要被他这副模样逗来笑得直不起腰:“好好好,一间,你自己说得哦,不能后悔!”
脸也红透了,温如蕴伸手捂住脸:“嗯……”
司遥笑眼盈盈看着他,旋即目光又暗了下去。
菁华说得对,时间拖得越久,感情越深,到最后,更加无法自拔。她现在已经开始对温如蕴不舍了,更别说以后。
唯有及时抽身才是正道。
可如果就这么白白离去,司遥总觉得不甘心,一腔感情无处宣泄,难受的只会是自己,倒不如坦白了心意,享一时之欢。再说,温如蕴不也喜欢自己么。
二人在一起,谁都不吃亏。
等陪他看完父母,自己一定得走。
如果黑衣人没有出现,金城没有痋虫一事,或许司遥会选择就这样与他共度凡界一生。
可偏生灭国一事突然有了头绪,令司遥心中死灰复燃,或许还能借此找回梵音国子民亡魂,送他们往生。
一想到此,心中总是忍不住生出希望,哪怕曾经已多次绝望。
所以,不能再耽搁了,即使再不舍,也不能再耽搁。
温如蕴,抱歉了。等回了上天庭,任由你打骂,我都认了。
“哎,再过三日就要宵禁了,你们知道吗?”
从此烟雨落金城,一人撑伞两人行。
还没写《阴官》之前就看到了这首诗,当时只觉得很美很美。等了许久,如今终于有机会用上这首美丽的诗句。
因为这句诗,写了个副本。
n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