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钱,300块钱我出了,小月快拿钱。”
江小月就让小黑九抱着钱袋子送了过去。
300块是好大的一包钱,沉!
江举人双手颤抖着把这些酒钱税给上交了。
他嘴唇瞬间就起了皮,干干的。
那批关卡的士兵们清点完了银元,书记记账,才下船。
那个扬州将军还回头冲众人抱了一下拳。
“这就是朝廷国法!”
说完之后,大步流星走了。
“去tnd国法!”那个军船的护卫队长都快气疯了。抱了一坛子酒,扔在甲板上摔碎。
袁举人人连忙打着圆场,说一些缓和的话。
“不要和这些人一般见识,这都是穷疯了的。”
那个护卫队长咬牙切齿,发了狠话:“这个人他要是还能活过半年,我把脑袋扯下来当球踢。”
袁举人嘴巴张了张,也不敢说赞同的话,也不敢说反驳的话。
他嘿呀嘿呀地赔笑,一点举人的架子都没有。
甲板上风大。
江举人也是尴尬,勉强安抚了大家两句。
带着儿子们去重新清点收拾箱笼去了。
江小月又担心老爹的腿脚,走过去扶着问他。
江举人摇头苦笑:“不要紧,就是刚才走得急,小腿肚子抽了筋儿。”
这边军船再次鸣笛,从扬州关卡过驶过,士气大降。
如同夹起尾巴的狗。
袁举人也检查过自己的箱笼。
凑过来跟江举人父子说话。
又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朝廷也是穷疯了,要造兵器,要养兵。
他们商议了这笔钱就从酒水税上出。
各省各府各县都有摊派。
只有扬州这边这个将军是一个楞头青,茅坑里的石头,红了眼睛的疯狗。
为了凑这650万,在码头卡的特别死。
其实南京历来几百年并没有什么好酒,金陵白也就本地喝喝,名声都不出一百里地。
这南下的船呀,想一想就知道运的酒应该不多。
他这真是疯了,为了这几百块钱的税,动这个军船。
官场里也早有传闻,这扬州将军上任不过才三个月。
他也活不长了,恨他咬牙的官吏多的是。
江家一家人听了这话。除了都是摇头叹气,也不知如何评价。
江二哥说:“早就听说,这些官场为了挣钱干啥的都有,这个扬州将军大约是有后台的吧”
袁举人摇头:“后台倒是没听说过,不过这样闹下去,过几个月他要是能活着,就证明他有后台了。”
他们现在乘坐的这艘军船,是要到上海去拉载兵械原料的。
去的时候算空船。
不过有了白探花的人情在,军船原本是打算绕行,把江举人一行送到仙女镇的。
虽然出了扬州关卡的事故,其他地方都是特别给面子的,一路通行。
一直到了松江府之后,江举人就又出了一笔钱,谢过护卫队和船工。
要把所有箱笼都卸在码头上,在松江府停留。
那个护卫长脸胀得通红,死活不肯收江举人的赏钱。
还挽起袖子,亲自带着手下,帮着擡箱笼。
江举人颇有人情世故,一再保证肯定会向他们上司写信感谢的。
因自家是要在松江府呆上好多天的,不能耽误军船的军务。
护卫长郑重行过军礼,军船才鸣笛走了。
码头上,江举人和袁举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袁举人评价说:“这军船的护卫队也是穷疯了的,他要是手里有钱,早就把咱这300块钱还了。现在又不收咱们赏钱,他手里还是没钱,下次遇见事儿,还得拿命拼。”
江家人听了也都只能无语摇头,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评价才好。
当官的也不能惹当兵的,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兵匪不分家。
许多古话,都很有道理。
这次大家在松江府又停留了个四五天。
货物行李整理妥当,租了一艘商船,回仙女镇。
这次就算回到了自家地盘上了,官宦的名帖都很好用,一路顺利,衣锦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