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克里先宫(三合一)(2 / 2)

怎么可以让有高卢血统的人当亚瑟兰的王呢?

埃莉诺王后的儿子才应该是真正的王储!

这样的声音开始屡见不鲜,而随着两国之间的战争爆发,国内对莱尼特王后和卡里古拉王子不满达到了巅峰。

在这之后便是加利亚和卡里古拉的第一次见面。

由此看来,卡里古拉当时面临的危险比比皆是,无论是不喜欢他的臣民,还是不看好他的贵族,还有对他虎视眈眈的兄弟,卡里古拉近乎于在一个豺狼环伺的境地。

而那个将他送上战场的所谓“父亲”,是不是也抱着让他去死好有借口让自己前妻的儿子成为王储的想法呢?

加利亚没有父母也不知道正常的家庭是怎样的,不过听卡里古拉描述,他们父子的亲情格外凉薄,所以卡里古拉当时的危险很有可能就是国王乌瑟放弃他的手段。

而对此,卡里古拉会描述那个从来没抱过他的莱尼特王后,也从来不提他的父亲。

这不如说是一种漠视和从不期待的表现。

加利亚没有父母,公爵对她的利用和放弃还能有所解释,而卡里古拉被至亲的人利用放弃时候,他的心里又是怎样和解的呢?

加利亚想明白了这一切,不禁对卡里古拉有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亦或者又多了几分感同身受的亲近。

虽然卡里古拉说让加利亚毫不在意,但是他也手把手教了加利亚会见国王的流程和忌讳。

“说起他的忌讳,大概也只有那一个,就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他那个‘前妻’,其他也没有别的了。”卡里古拉说到这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阴沉的轻蔑,不过很快他毫不在意地笑着说,“不过这种话题也没人感兴趣提起,所以这只是让你了解一下,如果有不长眼的利用他‘前妻’对他的分量——到时候你直接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很快,觐见国王的日子到了。

就像卡里古拉所描述的那样,多琳姆林宫升起着三个金狮的王室旗帜,她进入王宫后有男仆的专门接待,这位男仆带她穿过整齐的篱笆和平整的草坪,到达王宫的门前王室警卫带她进入宫殿。

其中每一条走廊上都挂满了亚瑟兰各个时期君王们的画像,这正是卡里古拉说的他儿时就经常见到的东西。

这次见面十分平常且常规,这位国王仿佛就是想看她一眼那样,语气十分和蔼自然,比起公爵不茍言笑这位国王陛下更显得和蔼可亲。

但某些方面来说,这位君主和勃艮第公爵格外相像,大概是属于这些一个家族一个国主掌权者同样的气质。

卡里古拉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吗?这时候加利亚忽然想到了卡里古拉说的话,他说他的一生只要看那些历代国王的肖像就能清楚。

总之,与这个在书上细细读过的国王面对面是一种奇特的感受。

会见的地方安排在东方亭,安排在一个布满郁金香的花园中,这并不是一个正经的会面,就像卡里古拉说的那样,国王只是单纯对他在角斗上的表现感兴趣而心血来潮做出的邀请。

见面后,国王只是问了加利亚是怎么样修习的剑术,并且侃侃而谈的和她讨论了佛罗伦萨剑术和伊比利亚剑术,说到酣处还问加利亚能拉威尔士长弓能达到多少磅。

加利亚想了想答到:“我拉弓主要是为了骑射,平常练习只拉120磅左右的弓。”

“这还只拉120磅?”国王很惊讶,“长弓手里最大拉锯是200磅,而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加利亚想了想说:“来自热那亚①的商人曾经卖过来一个弓,是来自攻城的匈人,商人说它是一个三石弓,他解释称一石是120磅,而三石是360磅,这是一个360磅的弓。”

国王顿时惊愕不已,他确实没有见过360磅的弓,于是他连忙问:“有人拉开它了吗?”

加利亚摇了一下头,一板一眼说::“我和所有人都尝试了这把弓,确实不足以拉开,后来研究应该有特有的拉弓手法,这个弓造型迥异,不是由木头制成用的反而是牛角,卸下弦后弓就回弯成新月,和威尔士长弓的正曲不同,有人说它是反曲弓。”

“这个弓现在在哪里?”乌瑟忍不住倾身问。

“已经坏了。”加利亚说。

国王的沮丧难以言表,很快他又问:“能修好吗?或者知道是怎么制成的吗?”

加利亚摇了摇头:“工匠能认出弓身是牛角,弦是牛筋和鱼的胶质做成,但是几次实验工匠都无功而返,这只能是一个不传之秘了。”

国王极为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加利亚隐约知道国王为什么对这样一副无法复制的弓这么感兴趣。

在高卢的重骑士板甲发明之前,亚瑟兰的威尔士长弓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在180磅的长弓面前,横行一时的锁子甲形同虚设。

但是在高卢的重骑兵出现后,亚瑟兰的长弓便没有那么有用了,大多数只能依据战术从侧后方射入板甲的缝隙,在板甲越发精湛的无接缝时代,长弓几乎已经毫无用处。

国王在寻求比威尔士长弓更具有危力的存在,是因为他预感各国依旧不平静吗?

可是战争才刚刚过去。

加利亚不由得感到心中越发沉重。

国王和加利亚讨论的只是一些不涉及政治军事的事情,加利亚也一一进行回答。

与此同时他也问了加利亚一些有关她自己的事情,她在公爵府是如何训练得,还有对王国骑士团的看法,加利亚都十分坦诚的回答了。

直到内务秘书前来叫国王之前,谈话都一直很愉快。

国王走后加利亚在花园中坐了一会。

国王和她讨论了几乎所有的事情,但是有两个它一直刻意回避。

一个是公爵府,可以解释为对于贵族的回避,另一个就是加利亚在战场上的事。

也就是说,乌瑟作为国王是完全明白加利亚为这个国家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但是他们绝口不提,因为比起她这样的小人物,显然一个封地庞大,能左右政治的公爵更为重要。

加利亚已经早有预料了,如果不是国王默许,亚克力又怎么能众目睽睽下参加授勋呢?

加利亚离开了皇宫,在回到戴克里先宫的马车上,在车窗外看到了教会面向残疾人的收容所。

收容所前,无论马车还是行人都加快脚步好像那里停留着罪孽一样。

教会认为残疾人和麻风病人一样是无可救赎的罪人,是因为神降下惩罚才变得残疾。

因此残疾人和麻风病人一样不能与正常人混居,只能独处,或者在教会专门的收容所里。

加利亚低头看向自己银色的手臂,回想起国王在和她谈话时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露出遗憾的表情。

加利亚闭了闭眼睛,耳边忽然响起卡里古拉说的话。

“不要停下,继续寻找。”

……

卡里古拉穿过挂满历代国王肖像的走廊,直到推开镀金的会议室大门。

“根据克拉伦登宪章所规定的……”坐在国王议会桌子旁的财政属长官兰德尔夫伯爵刚起了一个头,就听到了身后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滑稽的转过头,看到王储卡里古拉的身影。

那位王储一般都穿着荣克军装短上衣,但今天他穿了一个夫拉克黑藻色丝绒的外套,金色的发丝扎起,只在额前留下一缕。

约翰·兰德尔夫伯爵连忙站起身,称呼“殿下”被卡里古拉摆手示意坐下。

“在讨论教会的事情?”卡里古拉问。

“是伊里修道院购买了梅帕尔的领地和圣职授予权,但是据了解梅帕尔领地的梅帕尔子爵是为了逃避作为领主的役务,如果一旦领地落入教会手里,无论是兵役,对桥梁道路的修缮都会有极大影响。”约翰·兰德尔夫看了一眼国王,然后镇定地回答。

“按照《土地死手令》严格执行。”卡里古拉说。

“可是伊里修道院包括其法人团体已经……”

卡里古拉将议会桌上的文书拿起来扫了一眼,然后重新扔到兰德尔夫伯爵的面前,他继续说:“永久管业的罚金,既然教会购置世俗领地为教会的永久财产,至少要支付购买价格的三分之二作为罚金。”

“这…这……”约翰·兰德尔夫伯爵不禁用手帕按住额头,拭去额头的汗意。

“就按卡里古拉说的。”国王说。

约翰·兰德尔看向国王乌瑟,发现这位父亲对于自己的儿子的举措是赞同的,只得最后长叹一口气,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并躬身致意然后退下。

议会厅的门扉关闭,卡里古拉坐在国王乌瑟的对面。

国王点头让男仆拿走他面前的凌乱的文书,一边说:

“你是该加入御前会议了,你要知道,你可以在马上打天下,而不能在马上守天下,如果你不能在御前会议上获得贵族的支持,王位又怎样平整的交渡给你呢?”

“御前会议?”卡里古拉不禁讥讽地笑了一下,“我关于货币贬值的提案,我亲爱的国王,战后经济和因为货币磨损导致的货币贬值,让经济遭到了很大影响。”

乌瑟不自然的拿起酒杯,用红酒润一下喉。

“最近有关你有很多风言风语啊。”

卡里古拉轻哼一声:“国王殿下,有没有人说你话题转移的非常生硬?”

乌瑟旁若无人地继续说:“你知道的吧,我的王储年纪到了26岁还没有娶妻,同时他还将一个男人带回自己的宫殿每天同吃同住……”

卡里古拉的面色阴沉下来,他提高声音打断国王的话:“如果——您觉得加利亚在我那里住宿不方便,不妨澄清他在卫国战争上建立的功勋如何,这样他有自己的封地我也不用担心他无人照顾了。”

“咳咳咳咳……”国王乌瑟呛了一口酒,别过头岔开话题,“我的意思是,该接各国的公主来给你选王储妃了。”

“王储妃?”卡里古拉面无表情的随意摆弄手套拉长声音嘲讽道,“您是说国库又没钱了吗?您为了打仗将自己卖了还不够,现在为了弥补国内的亏空,准备也把我卖个好价钱吗?”

似乎是看气死乌瑟的份量还不够,卡里古拉又说:“啊我忘了,要不是你那两个亲生儿子太废物也不至于让我继续当王储,如果我生不了子,那最后王位不还是落到你那两个蠢儿子身上吗?你干什么还这么积极给我找王储妃呢?”

“混账!!”乌瑟气急了,眉毛胡子地震那般,他猛地将手中的琉璃杯朝卡里古拉扔过去。

卡里古拉从容的侧过头躲过酒杯,那酒杯在墙上砰的一下撞的粉碎,红色的酒液在身后爱德华国王的画像上留下刺眼的澄红色。

乌瑟维持着站起来掷杯的姿势,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被侵犯领地的雄狮那般,而卡里古拉已经冷冷地端坐着注视着他。

这一幕实在是似曾相识,在乌瑟的父亲还在位时候,乌瑟为了平息国内的贵族叛乱需要父亲的支持,而在那时候乌瑟的父亲支为了支持二儿子兰开斯特伯爵埃德蒙谋取西西里王位,将原本应该投入亚瑟兰国内的金钱花光了。

彼时乌瑟就坐在卡里古拉的位置,如此冷冷地质问他那偏心且愚蠢的父亲的。

这一幕何其的相似啊!

认清这一事实让乌瑟的心剧烈地颤抖。

卡里古拉对父亲的动摇是一无所知的,他站起来,目光轻蔑,毫不客气地说。

“不过,我的名声已经传遍七国,没有一个国王愿意将女儿嫁给我这个不知何时就会被罢黜的王储吧?也自然没有大量的嫁妆解您的燃眉之急了。”

乌瑟的理智再次被卡里古拉击溃,他重重地拍着桌子,这次已经没有第二个杯子给他扔了,于是他指着卡里古拉大声怒吼:“滚!你给我滚!滚出我的视线!卫兵!!”

卫兵看着这场父子对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

好在卡里古拉已经站起来了,他双手扯了一下衣襟,冷笑一声转身大踏步走出议会厅。

身后是乌瑟将文书重重扫落在地的声音。

……

“我这个儿子足够优秀吧。”

加利亚陪同国王乌瑟走过喷泉,突然听到身旁的君王做出如此感叹。

加利亚先是点点头,然后察觉这样对国王并不礼貌,于是补充说:“卡里古拉确实个合格的王位继承人。”

“你是他朋友你自然会这么说。”乌瑟王斜睇了加利亚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你说说卡里古拉有什么优点。”

加利亚想了想,总结了一下:“聪明机智、行动果断、重视荣誉、值得信任、慷慨大方……”

“哼,这些都是你从小报里看到的吧!”乌瑟王毫不客气地说。

加利亚一时语塞,然后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身材健硕、面貌英俊……”

乌瑟国王又再度重重地冷哼一声。

“你作为他朋友平时和他相处觉得他性格怎么样?”

这下加利亚实在说不出话来了,她仔细想想,除了自己确实……好像真的没有人能忍受得了卡里古拉的脾气,卡里古拉无论是出身、能力、容貌都令人艳羡,但是无论是谁都不能违心恭维他性格令人如沐春风。

看到加利亚语塞,乌瑟国王再度哼了一声:“这小子也就只有一张脸能看,就像他妈那样……”

后面的话就模糊不清了,加利亚却觉得这位国王也不是外界传言那样对莱尼特公主没有一丝情意。

不然怎么说到莱尼特公主时候语气有一丝幽怨呢?

随着两人的一边说话一边散步,已经来到后面的水源场地,国王乌瑟一边用手杖打开河边黑柳树的长叶看向湖中游动的天鹅。

“小子,你想好之后要做什么了吗?”

加利亚沉默着,因为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

国王乌瑟看了看加利亚的手臂,然后拍了拍他的肩:“即使你缺了一条手臂,依然能砍翻那些不正直之徒,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加利亚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国王和他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你既然能拿起剑,能杀人,就也能成为一个骑士!过几天我去猎苑狩猎,你要当我的侍从!”

国王乌瑟十分开怀地大笑着说。

放血疗法,就是中世纪的行医手段~

虽然但丁的作品我们都叫它神曲,但实际上在最早欧洲书名是《喜剧》

弓是宋制弓换算的。

《土地死手令》是英国13世纪颁布的,为了限制教会买卖土地,文中说的案件是真实发生过的。

英国国王和王储并不像中国的皇帝太子那么关系猛烈,文中父子关系借鉴于爱德华三世和他的王储黑太子爱德华。

就是说,卡里古拉手里权利很大,而且法理上的继承人,只要不死怎么作都无可撼动。

最后,卡里古拉e相当于女主的解语花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还是给女主精神很大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