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京辞掀眼，淡淡回道：“你不是就等着这套衣服嘛！”

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苏泠禾有些不解，刚刚许京辞拿衣服的时候她也没注意他拿了什么样的衣服，这会儿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她突然有些好奇了。

苏泠禾伸头往前看，眼睛陡然睁大，袋子里放的衣服让她感到一阵熟悉，熟悉的配色，熟悉的徽章，熟悉的名字。

这是枳安三中的校服！

白谦明这会儿又笑了，但是这感觉和之前不是一种感觉，之前颇有些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而笑的，现在的笑才是真正的开怀。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这么了解我。”

许京辞往后靠了靠：“你不穿我就拿回去了。”

“穿穿穿！”

白谦明答应得飞快就怕许京辞真的拿回去。

苏泠禾站在一旁，心情一阵复杂，要是白谦明穿的是其他的衣服她的感触可能还不深，但是白谦明穿的是枳安三中的校服，那是承载他们四人深刻记忆的一套衣服。

白谦明今天状态还好，可以自己下床，他走到了卫生间换好了衣服，临出来前，回头看了看自己刚刚吐出来的那滩血。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走出来的时候江蕙可几乎在一瞬间眼眶又红了起来，她好像又看见了以前的那个少年。

“怎么样，还和以前一不一样？”

许京辞扯了扯嘴角，轻声回答：“一样。”

白谦明也跟着笑，他怎么不可能知道一不一样，他病了那么久，每天打针吃药，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但是许京辞说他就信。

“那就好，还怕变化太大穿起来有些违和。”

“不违和，很好，还和以前一样帅气。”苏泠禾在一旁说。

白谦明自信地擡了擡头，朝一边的江蕙可说道：“小可，你能把手机递给我一下吗，我照张相。”

江蕙可有些犹豫，许京辞在一旁说道：“给他吧！”

白谦明拿到了手机，打开了相机，暗沉的皮肤，早已被病痛折磨得了无生气的眼神。

他笑了笑说：“挺好的。”

白谦明拿着手机比划了半天却迟迟不按下键，最终他还是没有自己照。

走出门外，几人也跟了出来，最终白谦明请了医院的护士给四人一起照一张相。

江蕙可和苏泠禾站在中间，许京辞和白谦明站在两边，很熟悉的站位。

白谦明的眼眶很红，声音有些颤抖，他身上又开始疼了：“都笑笑啊！”

“干巴巴地站着拍出来不好看啊，来都给我比个耶。”

潮水般的记忆都朝几人涌来，时空仿佛再次交织，现在和过去重叠，人依旧是那些人，只是时间和地点不可能一样了。

江蕙可回头看了白谦明一眼，收住了眼泪，努了努嘴：“四个人全部比耶也不好看啊！”

许京辞的眼神暗了下来，声音沉沉的：“就是。”

苏泠禾偏头看了几人一眼，吸了吸气，说道：“不然我和小可比个心吧！”

白谦明咬着牙，忍着痛，嘿嘿一笑：“你们竟然都记得！”

他想拍这张照片可久了，还好他记得当时说过什么话，本来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结果好像是自己被感动到了。

江蕙可胡乱揉了揉眼睛：“白谦明，你别以为我们忘了，不可能的。”

“好吧！”

护士给几人照了相，白谦明将照片发到了群里，还顺带吐槽了一句。

“看看你们，照相也不知道笑一笑。”

许京辞偏着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来由地说道：“白谦明，明天我们早点来，带你回枳安三中看看。”

白谦明手上一抖，沉默了几秒说道：“好。”

江蕙可想到了自己刚才进洗手间时看到的白谦明带血的病号服，她的心就像在被生剜一般：“白谦明，下次再上高中，记得早点看看我。”

最起码他们可能会早点在一起。

苏泠禾的眼神一暗，江蕙可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只是大家都有些不愿相信，不愿承认。

“白谦明，明天我们去三中的时候也回高三七班的教室看看吧！”

“那里的变化应该不大。”

“好，好。”

白谦明一连回答了三个好，越来越不舍，却很坚定。

“瞧你们说的那么伤感干什么，快看看照片，合适的话就留下吧！”

忽然，他拿手机的手一松，手机径直摔倒了地上。

白谦明蜷缩在床上，身上的疼痛感袭来，越来越强烈，直到眼前有些模糊才喊了一句。

“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