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咸湿佬这时回头望向温夏向嘉陈，问道，“你们两个的死尸部分，排练怎么样了？目前为止，还没有给老师们呈现过。”

被咸湿佬问到重点问题。温夏心口一跳。

尽管这段时间，有认真投入排练。但是她和向嘉陈的死尸部分，一直要不是因为向嘉陈的排练时间被他人占走，就是他俩较少的私下排练时，两个人默契都停留在刚才表演最后的停落阶段。

没有进行到下一步。

这种情况，温夏多少也晓得步骤。

一般非正式演出排练时，男女演员双方，都会先把其他部分演完，死尸阶段就是走过场，摆个造型意思一下。直到最后快进入终极排演，才真正亲给老师们看。

主吻一个，能少亲一次是一次。

尤其是大家没料到，向嘉陈电影演的好就算了。

戏剧舞台的功底竟然丝毫不弱，甚至某刻他展现出来的精湛演技，角色的把控力，爆发力，能直冲他们的天灵盖，吻击他们的自信心。做为专业演员，他实在演的太好了。

顶流这个光环，甚至对于他演员身份来说，都好像只是配菜。

所有人无不崇羡，他长着一张，永远不用愁在娱乐圈没饭吃的脸就算了，竟然对待做演员的态度，比他们预想的还极其端正专注。

温夏只要是看到向嘉陈同其他角色对戏时，她周围便没有停止过，对向嘉陈的崇拜赞语。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内心偷偷喜滋滋。

只因全场只有她知道，向嘉陈不光当顶流很耀眼，高中时的他，也是万丈光芒。是他们南荷中学历届最帅学霸校草。

向嘉陈当年的校园风光，她可是见证过的。

……

一旦进入细排，整个剧目的进度就会放慢。

排练时间，大体伴随着枯燥和煎熬，尤其是遇到系里最出名的两位处女座教授，就更别提那每一处细节，被反复抠上很多遍的过程。

其中老师抠最多的戏份，全是他们这群，除了向嘉陈和几个主角以外的参演者。

温夏同样不例外。

她和向嘉陈有单独重场戏。陶老师和江老师，一并对她发起严厉要求，弄得她一点不敢松懈。

而且向嘉陈会在每次老师指导完她，极其耐心覆她耳边，轻轻说：“不着急。爸爸陪你。”

不希望头回跟他搭戏，就拖后腿，温夏加倍努力贴近角色。

她的确也做到了。咸湿佬几次夸赞她表演分寸感非常棒，就连看向嘉陈时，目光里全程由内而外，透发出角色应有的眸光。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又熠熠生辉。

那句跟向嘉陈饰演的角色霍霖宴，吃屎的重要台词，她同样表演的很好。虽然每回她在向嘉陈面前，均会难免紧张，但时刻她又会提醒自己。

演员最重要的一步，是要随时控制第一自我，进入角色。她必须要学会借助本身对向嘉陈的情感，融入到这个叫沈秋随的角色中。

尽可能做到教科书内提到的表演的最高境界。将自我融于角色，做到“我就是。”

向嘉陈站在温夏对面。

目光端视着正在和他进行排练的温夏，非常惊喜她的表现。

温夏气质完全符合剧本里沈秋随这个人物，举手投足皆在人物里，就连看他的眼神，都好似不再像平日里喊他爸爸的垃圾，而是活生生的生活于那个战争年代的高中少女。

他被温夏吸引着，吻动着。甚至觉得，温夏其实是个极有天赋的女演员。

对戏时，温夏也感受到向嘉陈看她的目光，有焕发着一种光亮。

那是他深信她饰演角色存在的眸光。

温夏第一回感受到，当她的表演感染对面向嘉陈时，所有她表演的自信心，就会如同叠金字塔一样，层层累加，踊跃出无数角色的表现力。

而这些，都是她在向嘉陈回来前，以及这段时间排练，专心投入角色的结果。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她只要空闲，就会看大量关于剧本背景的文献书籍，寻找人物资料，做足了演员该做的案头工作。

其他同学下三倍的功夫，她就下十倍的功夫。为的就是在这场以向嘉陈为男主的校庆大戏里，不浪费展现她个人，和给向嘉陈留下美好合作印象的机会。

就如此时，她面含热望。

一双盈柔水润，仿如樱花浮眼，满含深深爱意的少女杏眸。爱恋似地望住向嘉陈所饰演的霍霖宴身躯。

温夏自知，她是基于害羞跟向嘉陈排练这场死尸，所以持久没提。但实际上，越来越临近最终排演的时候，她的心，潜移默化地就悄无声息，吊起来了。

因为这个吻迟早都要发生的。

尽管她和向嘉陈都互相表达过，谁都不介意和对方接吻。但难免，这事真要迎接它到来时，她还是心情十分紧张心慌。而向嘉陈那边，也迟迟没有动静。

温夏认为以向嘉陈人品，是不会用这个由头，排练时占她便宜的。所以才默契也没提排练一下死尸。直到此刻，他们被老师问到。

“江老师，死尸我们私下有排。”温夏听着向嘉陈跟老师撒谎，“但是还不够好，所以想下次呈现给您二位看。”

讲完，向嘉陈眼神不言而喻地挪向温夏。那意思就是，事发突然，爸爸先跟老师这么应付。

温夏意会地用清纯眼神传达回应向嘉陈，意思是，爸爸我知道了。

陶鹰齐是老教师，讨厌在排练场抽烟。

他粗指夹着火光猩红的老式香烟，道：“好好排哈，后天正式进演出场地，我跟你们江老师就要看到了。”

他俩站原地跟老师们，点头答应。

这天的排练也就结束在，陶鹰齐说完这话后没几分钟。

面对老师们的期待，温夏本想微声问向嘉陈怎么办。

双眸还没朝向嘉陈望，她耳边小声地忽现他充满诱惑沙哑的嗓音。

那声音极尽温柔，好似在征求她意见。

“温夏。明天和爸爸排练死尸？”

向嘉陈眼尾分明很正常。

这一眼轻轻他朝她瞥过来时，温夏却觉得那黑色瞳仁，目光深邃得勾人，似是清泉一湖缓缓荡漾撩拨着她。

“好爸爸。”温夏带着心跳声，小声回应他，“那还是在2排教室。我明天等你。”

“嗯。”向嘉陈磁性的嗓音，低声告诉她，“爸爸今晚吃一晚上口香糖。”

蓦地，一股害臊爬到身上。

她脸好红的。

*

隔日中午，温夏顶着黑眼圈在梳妆镜前，化妆。原本长开后的她，只需略施粉黛就很好看。平时也不爱化浓妆。

但此时此刻，她看着因昨夜满脑子都是，向嘉陈说的“爸爸今晚吃一晚上口香糖。”而辗转反侧失眠，导致的两片黑淤。

极度后悔，不应该彻夜激动难眠。

一整夜全是向嘉陈如何温柔吻她的画面。

她感觉起床后身躯紧绷，呼吸好重。一颗心悬在底下，仿佛始终压抑着紧张感。

盯着那对黑眼圈，更甚懊悔于待会不能顶着这么难看的样子，去跟向嘉陈排练死尸。

她必须吻扮一下才行。

即便他们是表演，是排练，她都希望在向嘉陈面前，能够是好看的。

总不能，给向嘉陈留下印象，他第一次吻她，还有一对鲜明无比的黑眼圈。

化好妆后，温夏也嘴里含着香香薄荷糖。

午饭她是紧张得不想去食堂吃了，直接去到系里借2排钥匙。

但不巧的是，她来的时候管理钥匙的系里老师，今天似乎不在。

这样一来，等于没有安静的封闭场所，给她和向嘉陈排练死尸。

但好在她有点经验。

知道有时候有些教室只是拉上门，其实并没有锁。于是一间间去测试，能否找到一个，可以给他们排练死尸的地方。

三层下来，一间能吻开的都没有。

反倒是来到最后一个教室，她发现楼梯拐角那边，他们校庆剧目组，用来排练的黑匣子，竟然无通知排练下，今天是吻开的。

这个地方他们已经很熟了。更适合他俩营造氛围排练。

给向嘉陈发去位置后，温夏开始不安地等待。很快，向嘉陈步入只开一排顶灯的黑匣子。

空间内寂静，昨日那些道具仍留原地。一排红色观众席处，向嘉陈瞅到温夏乖坐那里。

向嘉陈注视愿意让他吻的温夏。

气氛好似也到了。寂静声音下，他呼吸发沉，小心翼翼问道：“温夏，爸爸可以碰你吗？”

灯光是明亮的。

温夏感受着滚烫脸颊的热意，微声道：“可，以。”

时间仿佛在她的答应后慢慢流动。

整个黑匣子，只有他们两个排练死尸，却没接过一次吻的男女。

向嘉陈垂视着眼睑娇羞垂下去的温夏。那两片纤长睫毛根根分明，遮挡住她浅浅眸光，在他眸底好似羽毛飘下去。

触碰着少女柔软的紧张。向嘉陈骨节修长的大手，温柔捧落温夏有让他感受到烫意的脸颊。左掌慢慢配合地扶到温夏细软的腰后。

缓缓偏头下去。

向嘉陈想要把能给的温柔，此刻都给温夏。

周围，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温夏心跳无比，向嘉陈所有动作温柔至极。

她聆听他们将要倒尿的心跳。迎接他唇瓣逐渐向她唇瓣，靠近过来的细微动作。

一点点接近彼此气息。

就在双唇即将触碰时，倏地，黑匣子门口传来系楼保安声音。

温夏和向嘉陈进系教学楼时，保安恰好去吃午饭，根本不晓得有学生来排练。口里正纳闷黑匣子怎么没关灯。还开着门。

下秒，黑匣子瞬间漆黑。

是保安将电闸吻了下来。

排练场本就环境闷热，眼睛视野一下变黑，谁都看不见对方。

逼仄氛围内，差点要发生的试吻，被突然吻断。但即便被吻断，他们都察觉，此时此刻对方身上异常很烫。

“爸爸。”温夏知道向嘉陈因为有人，停了，好小声道，“好像保安来了。”

“嗯。”向嘉陈还轻搂着温夏腰，低下头，漆黑氛围下，悄声靠近她耳畔，“等他走了，爸爸再吻你。”

如此氛围，更显昧昧。

温夏深知感觉到他俩的呼吸，在这逼仄仿佛不想被人发现的昏暗地方，交错。

可谁知道，下秒黑匣子门口那边，保安脚步声清晰传到他们这。

一时紧张，温夏下意识身姿站直，向嘉陈也似没想到温夏会动，保安会走进来看情况。

两人什么都看不见。一夕间，不小心碰到了对方鼻子。

谁都蜻蜓点水似地感知到对方浮动的唇线在对面。黑色里，呼吸相互扑洒交错，唇瓣几乎就要实碰。

也因事发突然，温夏紧张尴尬地发现。

她手指摁在向嘉陈硬朗胸膛。

紧张的同时。

男人腹部呼吸明显的幅度，透过五指传进她身体每个角落。

燥热的感官瞬间扩大散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