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Qs54(2 / 2)

于凛冬热吻 尤洇 2699 字 6个月前

便不顾一切的冲出满载暗寂的屋子。

深邃幽冷的走廊内的声控灯应声燃起,浑浑噩噩的照亮脚下的路。

通向公寓楼口的楼梯很短。

却又很长。

明明往常只需要一分半钟不到就能全部走完的三节楼梯在神色仓促间显得尤为漫长。

虚浮于头发表面的抓夹因剧烈运动摔落至地面,一袭长而略显毛躁的茶发飘打在身后,屠杳手抓栏杆,一脚跨三阶的向楼下俯冲,试图以最短的时间奔向石台,去确认那男人到底是不是她心心念念良久却无法遗忘半分的心上人。

奈何。

上帝最喜欢观赏人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楼转角处年久失修的走廊灯好死不死的偏要在这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彻底罢工,灰褐色的地面从细小到不可查的缝隙中溢出独属于英国的潮冷湿滑,蓦然从有光的地方闯入无光的转角,未能及时适应环境的虹膜霎时抓瞎。

屠杳的手成功握上下方的栏杆。

看不清路就急匆匆向下踏的右脚却没能准确的踩稳下两节阶梯。

一个意料之外的踩空。

身姿趔趄,上半身应照惯性朝地面俯栽而去。

又因掌心牢牢抓死栏杆。

向下颠簸的身体被手臂的支撑力逼停在半空中。

无法及时掌握平衡。

单腿曲折着摔跪在直面公寓楼口的最后几节台阶上。

室外骤然炸亮白光。

小腿与膝盖传来冰冷与刺痛。

「……

Gatheweightofyouthenloseit

既然拿得起,我便放得下

Believe,Iulddoit

相信我我可以做到的

……」

不愿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楼梯间。

屠杳满身狼狈的瘫坐在楼梯上,微动了动因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而被迫直接接触地面的腿,轻揉了揉拉了筋的右胳膊,试图缓解侵入骨髓的酸痛。

凭借逐渐清晰的视线手撑地面慢慢直起腿弯,晃动上半身将及腰的长发甩至背后,抽了抽发酸的鼻头,一瘸一拐的摸黑下台阶、往公寓楼门口走。

耳畔敲响一道轰鸣闷雷。

距公寓楼门只剩两三步远的距离,离得愈近就愈能感觉自心脏处传来的剧烈跳动,足矣令她透过毫无遮挡的门框看清室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感受到簌簌吹拂的晚风。

激的她血液里迸发出一阵热意,肌肤却老实的蔓延上鸡皮疙瘩。

手扶墙壁,脑海中萌生出一秒钟的迟疑。

就在这一晃而过的一秒钟内。

原本被漆黑与冷寂填充的四方形门框忽而被一道通身漆黑的人体黑影所取代。

那人个子不矮,硬生生将门框几乎堵了三分之二。

头上戴了顶黑色棒球帽,双耳挂着的口罩不留空隙的遮挡住面部特征,他一边用右手松松垮垮的扫着左肩处被雨沾湿的黑色卫衣布料,一边埋头迎面向她走来。

估摸着是注意到了地上属于她的影子。

停下脚步,向她投来视线。

“杳杳?”

他的声音率先代替眉宇传递出褶皱之意,歪头摘下左耳耳蜗中挂着的airpods,疑惑不解的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

Ifitsallyheadtellnow

如果这一切是我一厢情愿现在就告诉我

TellIvegotitwrongsohow

如果是我搞错了请告诉我

……」

那一瞬间。

酸涩难耐的鼻头再次喷薄出委屈。

屠杳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也不再用手臂支撑墙面,一手用力推开他堵在门口的身体,加快双腿交替的速度绕过他的身侧,跌跌撞撞的冲向门外,看向石台。

那块石台处。

早已经空空荡荡。

眼尾不受控制的发烫,激出眼尾的猩红与泪意,上齿紧紧咬着下唇,屠杳频频眨动着双眼朝半空45度擡头,不愿让眼眶内迅速积蓄的泪水流下。

室外的空气是过分的腥而潮冷。

身后没有路灯照亮的欧式建筑逐渐在幽深的黑夜中铺展开斑驳与陈旧,一格一格陈列的窗户早已褪去暖黄色的室内灯光,仅剩黑漆漆的脏污与难言,隐而不发的雷与闪电好似在她耳垂上呢喃着什么。

接连敲打在身上的雨滴好像变得越来越大,风也吹的越来越冷。

公寓过道内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音。

她着急心切的朝左看看,又不肯善罢甘休的向右瞧瞧,没看到。

怀藏最后一丝隐隐将熄的希望之火拖着鲜血淋漓的腿朝前面走了两步,四面八方的转身,寻找着她想要见到的身影。

「……

Isitand

我坐在一旁

watchyou

静静看着你

……」

数一道影子少。

就连一道微小至极的影子都没有。

内心将灭未灭的火焰被酸痛窒息的痛感扑灭。

她顿时卸去浑身上下的力道,呆呆愣愣的蹲坐在地上,任由被擦破皮的膝盖与小腿蜿蜒着鲜血,在愈来愈大的雨幕间走神儿的望着那块石台。

眼角不由自主的滑下一滴泪。

“不是,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想给你买点糖的,但是周围的超市——”

“——我讨厌你,”

她疾如雷电般的抱着双腿扭头,以一副随时就要碎掉的残破模样盯着身后冒雨过来找她的施骋,一字一句的伤人道,“我,真的,很讨厌你。”

讨厌你非要挑这个时间回来。

导致我最后一点残存的幻想与冲动都消失殆尽。

话音落。

周遭湿漉漉的腥咸空气骤而凝滞。

随后。

自下方传来的一阵不由分说的拥挤与痛楚瞬间将她的意识从睡梦中唤回。

迷离不清的双眼睁开。

朦胧分散的视线捕捉到的环境不再是方才梦中阴冷潮寂的爱丁堡,转而变成一个她好像有印象、但是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的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

房间内充斥着昏黄色的暗灯,耳畔边回响着不属于她手机的来电铃声。

但这些。

她都无心顾忌。

为数不多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正上方那个未着上衣、伏于她身前埋头啃咬她左肩纹身的男人。

那男人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

滚烫紧致的肌肤源源不断的发散热意,却盖不住从他骨子里钻出来的暴戾乖张的压迫感,无论是张口咬上她肩肉的齿,还是用力挞伐她未经采撷的美好,都不由分说的爆开浓郁到无法忽视的强烈侵略感。

疼的她微眯双眼,不自觉的用双手推阻他的胸肌。

想让他先停下。

“好痛……”

“痛也受着,”

靳砚北一路从她的肩头啃咬到她的脖颈,自她颈间擡起头,以一种阴鸷深邃的目光描摹着她的脸颊,狭长浪荡的桃花眼尾染着红,漆如浓墨的瞳孔内闪烁着星点不可为人诉说的病态暗芒,危险感十足。

他在她耳畔处沉而重的喘着粗气。

于拖带着沉磁的低哑声线中又故意往里进了进,手掌抚摸上她凸起的小腹,轻轻摁了摁,“就算讨厌我,也得讨厌到底儿不是?”

快感与痛感都来的太过于猛烈。

一道白光袭来,导致她好不容易才清醒半点儿的思绪再次罢工,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临失去意识之前。

她好像在他的左胸处看到了一串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