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法，只等最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文景玉的声音从中传来，其中隐隐有些疲惫，“而且，我也不想做什么。”

“那么，仍然如旧。”司安颔首，“且看他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们真要放任？”男孩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是触手怪小福分身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它融合进影子后直立起来，红围巾小辫子男孩从中踏出。

“这不是放任。”文景玉的声音地貌似隔着很远，“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该插手。”

“虽然说了要与天斗，但雯雯可不能是战场。”司安轻笑着说道，语气里却透着几分凉意，“而且……若这是天意，那这次，它做的还算好。”

“我不觉得哪里好。”小福扯扯围巾，没好气的道，“你就算不想那他当战场，他也是那个应运而生的倒霉蛋。我没记错的话，三断三离，这已经是第二场的末尾了。”

“看来年轻就是好，记得还挺清楚。”司安慢吞吞的点点桌子。

“行吧，你们都不着急，我更无所谓。”男孩再次扯起红围巾遮住脸，“要真是走到第三场，不要牵扯到我。”

“不会的。”文景玉自信满满的说，“徒弟不会让我输的。”

女人笑着说道：“被吃上几个子儿，也不算什么。有来有回，才是好棋。”

“疯的不轻。”小福嘟哝，“那我走了，这个分身我留下，别在消耗掉了。”

没等回答，黑影就漫上男孩的外表，带他重新归于影中。而影子里爬出一只小小的触手团子，它灵活的跳到了桌子上，乖巧把自己盘好了。

而司安凝视着桌面：“第一离，离于世。第二离，离于亲。你真的觉得，这一场，是我等输了吗？”

“不，我怎么可能会认输？”文景玉迅速回答，“不插手和认输是两回事。尘埃尚未落定，现在谈胜败，为时尚早。”

司安这才露出点浅淡的笑意。

“不错。”他曼声道，“那便继续斗下去吧。”

天胜于人，本该如此。

人胜于天，更是理所应当！

他们齐聚于此，于千年之末，于苍天相争，岂有失败之理？

“而且，我既已在此。”文景玉朗声道，“便已胜天半子！”

隐隐之中，似乎有黑白棋子，落于纵横棋盘之上。

命运已于此落子。

“周漓找我？”学校里的姜汜不解，“上午不是刚刚见的吗？”

“我怎么知道？而且人家说的很清楚，让我转告你，希望你独自赴约。”孟庭湘懒洋洋的靠在宿舍的椅子上，他对姜汜挥了挥手机，“人家已经到了学校了。”

姜汜皱眉。

他看向窗外，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天虽然还没有完全黑透，但是强一些的鬼怪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

姜汜已经能看到小鬼在天上飞来飞去了——不过它们都会绕过他的。

日落之后，就是姜汜的时间。去见个周漓而已，并不算什么。而他也有周漓的联系方式，但对方还是特意找了孟庭湘做中转，应该也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那我这就过去。”他拎起装着红骨剑的羽毛球拍，挥别舍友们出了门。

“姜丝儿居然有美女约。”陈晗面无表情的感叹。

“估计是来谈院子的事的，姜汜说上午不顺利。”孟庭湘竟没跟着开玩笑，他认真解释了一句，“啧……那个院子真不错，能买到手就好了。”

而姜汜提着剑，快步走过校园。

燕大是很大的，学校里开了许多餐饮超市，就像个超大型社区。姜汜平时不怎么逛这些，不过开学时也去过几次，知道怎么走。

周漓在一间咖啡馆等姜汜。

走进咖啡馆的时候，姜汜还恍惚了瞬间。梦里的纪佑常和人谈话，也是在这样一个舒适的咖啡厅。

咖啡厅的气氛静谧温柔，散发出浸透了的咖啡香。即使是晚上，仍然有学生在这里开着电脑赶工。

姜汜一看就看见了要找的人。

周漓正优雅侧坐在坐位上，她换了身很现代的厚裙子，看起来温柔又精致。

“你好。”姜汜径直走到她面前坐下，“什么事？是准备出手院子了吗？”

周漓摇摇头。

她轻轻撩起耳边的秀发，在头上绑了辫子。看起来明明是和之前差不多的样子，但姜汜总觉得周漓身上多了一股之前没有的气质。

那种精心修饰下的美里，开始透出一些攻击性来。

“我确实还是来和姜同学谈生意的。”女人微笑说道，“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是院子。”

姜汜挑眉：“什么生意？”

周漓从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伸手交给姜汜：“这件事，你之前有了解吗？”

姜汜接过文件，神色一拧。

看到这份文件的名字，他就不想打开了。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这是什么意思？”姜汜按捺住再次加速的心脏，轻声问。

“就是你想的意思。”周漓淡淡的说，“先看看吧，这也是我要和你交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