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汜问：“两次铃声之间隔多久？”

“不知道。”关大哥答，“每一次响起的间隔都不固定。你记住的，只有铃声响起后，就需要立刻停止手上的动作，进入下一个阶段。”

姜汜眨眨眼表示理解了：“那如果反应慢了呢？”

“那么，衣服就会被污染。跟我来。”关大哥着重咬了“污染”两个字。

回到衣柜前，关大哥给了姜汜一个小卡片，正是上次梁靖给过姜汜的“清洗标志”。

“衣服需要清洗，下班前给它带上这个，会有人来处理。不过尽量不要这么做。”

“那要是一次污染太多呢？”姜汜又问，“我怎么自己清洗？”

关大哥看起来不太情愿回答这个问题，但他还是给姜汜打开了柜子底下的抽屉，取出

很神奇。

“好了，那就……”

但是姜汜还有其他问题：“等等！大哥，我的工资是多少啊？”

关大哥一时无语，和姜汜对视片刻，然后转过头去。

“我只负责培训这些，其他东西，你去问梁总管。”他闷声说道，然后开始赶人。

“梁总管在哪？”姜汜还想继续试探下觉醒者的事，不愿意这样放弃和关大哥交谈的机会，因此装傻道。

没想到关大哥说：“夜班开始的后半个小时内，梁总管会巡查每一个房间。巡查完之后，他会回到办公室。”

姜汜愣了愣：“现在几点了？”

“已经有二十五分钟了。”关大哥看了看手表，“你可以去办公室等他。”

也就是说现在办公室没人？那不是正好可以看看帷幕后面的东西？

姜汜瞬间就失去了纠缠了关大哥的欲望，他礼貌的道了谢，赶紧往办公室跑。

办公室的门微开着，姜汜顺利溜进办公室，发现梁靖居然真的不在！

关大哥说梁靖只巡查半个小时，现在还有没几分钟就结束了，所以探查时间有限。姜汜反手合上门，然后丝毫不耽误，扯着帘子绕着四面墙快速跑了一圈，一气呵成拉开了帷幕。

他后退几步，随着擡头的动作，被遮掩的神秘图案终于暴露在姜汜眼前。

他震撼的睁大了双眼。

墙上画着的，果然是一副人像。

或者说……

这是一副神像。

画面的主角是位女性。她身穿白色长裙，身上披着五彩霞裳，轻盈的丝绦萦绕在身边，被风轻盈拖起。而她侧卧于地面，半掩容颜，似乎正在阖目小憩。

姜汜那天看到的，就是她飘飞的衣角。

描绘这位女性的色彩看起来朦胧而温柔，她的身躯占据了两整面墙。而她伸开的手臂也好，在地上蜿蜒铺开的黑发也好，拖长的裙摆也好，都画到了另外两面墙上。

女性的黑发和袖子遮住了下张脸，只露出温柔的眉眼。虽然就只有这半张脸，仍然带给人壁画上菩萨般的慈悯。

和这幅圣洁的画像不一致的，是她背后的背景。

那是无边的、漆黑的夜幕。这黑色给人的感觉十分熟悉，它们仿佛有生命一般涌动着，只要一眼，就让人心生厌恶。

姜汜瞬间就意识到，这背后的黑色，只怕全都是黑油！

而黑色夜幕的下方，则是暗红色的地面。

地面并不平整，反而满是疮痍，有着碎裂的裂痕，和废墟似的石块。那些暗红色就像蔓延而去的鲜血干涸在地面上。

不过和上面的黑油的不同，这些血色虽然带着阴冷的感觉，却并不让人感到厌恶。

除了交界的黑与红之外，这里还有一片纯洁的白。仿佛世界唯一的净土，包围在这位女性身边。她身体下方的地面也是唯一不是红色的地面。

黑红之间，她睡在唯一的洁白上。这洁白仿佛她的血，她的温柔，从她身上散发的光。

姜汜不由的走近了几步。他下意识擡手，想要触摸女性的脸，却又在最后停下动作。

因为在手指尖即将接触到画面的瞬间，他开始头晕。

但是这次和之前的情况都不同。没有剧烈的耳鸣，只有仿佛轻微的晕眩，有种坐在飘摇的船只上的感觉。

仿佛得到了启示，一个名字悄然浮现在姜汜心头。

【佑喜乐平安菩萨】

【受苦悲不言慈母】

没来由的，姜汜就清楚了，这就是眼前这位女性的神名。

原来如此。

也是之前，徐佳曾经借助【隐匿】力量的存在。

之前数次和姜汜在梦中的沟通的存在，显然也是她，就是姜汜一直认定的“西原城主”。

她居然是拥有神名的野神！

在这种奇异的晕眩中，姜汜突然看到，眼前阖眼沉睡的女性画像，似乎，微微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