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的动作停住了。

他似乎在疑惑，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他有些机械的转头，直直看像姜汜，姜汜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视。

社工的瞳孔里空空如也，西原城的不存在镜影。

有那么一瞬间，姜汜的手都要去摸刀了。

但是社工什么都没做。他只是低下头，重新开始工作。

姜汜惊出一身汗，也不敢再试探了，老实的等着人工作完。

被硬生生捏爆的水管居然真的能被修好。

社工也没有再说话，他完成工作后提着包就离开了。临走前，他礼貌的说：“祝您生活愉快，身体健康。”

姜汜说：“谢谢，你也是。”

他目送社工离开楼道，松开了握着刀把的手。

——再等等。

万一社工身上有报警器或者别的安全措施之类的，贸然出手并不保险。

他还是再等几天，不急着用这种方式换工作。

门关上后，姜汜飞快扑到唯一的小窗边，观察着外面灰色的城市。

家就在一楼，社工离开以后，从这里应该能看到……

果然，他清楚的看到13279号缓缓离开这里的背影。

姜汜记下了这个方向，意识到住一楼的话，这个楼上任何一户人家呼叫社工，他都可以看到。

那么，要是想抓个社工，也不急在现在。

姜汜目视社工离开他的视线，回到沙发上，开始打第二个电话。

这一次是“刘经理”。

姜汜猜测这就是日记里那个要开除小张的刘姐，也就是他现在的上司了。

和拨打社工的电话不同，这次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来。

“喂？哪位？”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响起。

“刘姐，是我。”姜汜学着电话骗子的手段开口，“打扰您了吗？”

“姜汜？”对面果然认出了他，声音变得更加不善，“什么事？不会是要请假吧？”

“呃……”

“我跟你说，想都不要想！现在咱组里缺人，活已攒的够多了，谁也别想在这关头请假。”刘姐跟机关枪似的，“你要是不想来以后也别来了，正好我一起招新人！”

姜汜被喷的狗血淋头，不过确实得到想要的情报了。

看来时间确实是接着的，估计就是因为少了小张，组里的工作才会做不完。

看来这西原城的生活也没幸福到哪去啊……

“咳，刘姐，我知道请假不行，我找个人带班行吗？”

“哪有人能带你的班？”刘姐冷笑，“你看看明天有人休息吗？除非你现在能给我变出来个熟练工，否则你明天必须来上班！”

她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冲，训完人后又缓和了语气：“补给咱们组的新人马上就要练出来了，你有什么事要急着这几天？等着之后再请吧。”

“主要是我最近又有点不舒服。”姜汜硬着头皮说，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对面是毫不留情的班主任，“今天休息了一天没见好，准备去医院看看。您看我前几天不是还犯错误了吗？我这个状态，也怕耽误了组里的进度……”

姜汜倒也不是真的想请假，只是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他总得顺着演一演。

“我就说最近看着你老走神。”刘姐叹气，“就你最容易生病。不过你急什么，不是又快体检了吗？你体检再去就行了。”

“体检？！”姜汜愣了愣，不对啊，她日记上都写了……等等，难道她写的体检难道还没开始？！

他害怕被发现异常，连忙找补：“这不是体检还有好几天，我想着早去看看。”

“早去看看你之后也还得去体检，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刘姐这话显得非常资本家，“也就下周末了，等几天不要紧。这样吧，这个周你可以晚到半个小时，八点半到就好，可以吧？工资照常。”

“好，谢谢刘姐。”姜汜应付完上司，挂了电话。

他吸了口气，重新打开日历。

日历里只有包含今天在内的七天，也就是说，下周日并没有出现。

所以姜汜没有获得备注消息……

他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还没有开始体检的情况。之前李蓝茵看在日记里的说法，他还以为体检就在眼前，结果居然还有一个周。

而李蓝茵在4.21写了出院……所以体检是一个月一次吗？那也不至于还有将近半个月就开始写“就要体检了”啊。

还是说，她之前是住了很久的院？

姜汜暂时没想明白这件事。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体检会不会把他的异常筛出来。而且医院显然也是获得信息的好渠道，之前的梦境里，她能逃出去，显然就是在医院里获得了信息。

不管怎么说，姜汜得在体检之前多获得一些信息。

时间紧迫，他想了想，去收拾了点东西，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遮住了大半相貌，然后出门了。

出发前还记得按照规则断电锁门。

走出寂静的楼道，外面是灰暗的城市，路上看不到一个人。而姜汜左右观察了下，沿着之前社工离开的方向走去。

先找找社区工作人员在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