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汜睁开眼睛。

眼前是吓呆了的吴老板，还有终于稳定下来的血珠。

它稳稳的停在那片居民区，然后又变成了普通液体那样，缓缓渗了下去。

变成了一块小红斑。

姜汜看到这一幕后松了口气，垂下红骨。

“吴老板这有车吗？”

吴老板如梦初醒：“有有有！我女儿就这里吗？”

“是的，但是咱们得快点出发。”姜汜站了起来，“对方已经察觉到我了，应该会很快转移。”

不过说实话，转移了他也不怕。

他横起红骨，手指在上面空空一摸。

看似什么都没碰到，但是附着在其上的“痕迹”已经被他取下来了。

感谢司安先生的馈赠——

“痕迹”被他装入烟斗，和红骨一起放回球拍袋。

他拍下红斑的位置，伸手把这片香灰搅乱，然后擡头催促吴老板：“赶紧出发！”

吴老板不愧是曾经当过法医的人，动作利落，行动飞快，很快就开出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姜汜自然的上了副驾驶，等吴老板开车的时候，他已经通过手机地图确定了那个地方。

导航一开，两个人开始飞快的赶往目的地。

一路飞驰。

那片居民区就是普通档次的小区，不过比姜汜家是要新多了。

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姜汜对着照片和实景一扫，卓越的认路能力和方向感立刻帮他找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栋高层，足足有二十层。

姜汜和吴老板停驻在大楼前，姜汜笃定的道：“就在这里。”

“也不清楚具体是哪层，难道要挨个敲门？”吴老板激动了片刻，又为难了起来。

姜汜沉吟片刻，准备掏烟斗。

然而这时候，锁着的楼道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眼熟的女生走了出来。

女生穿着利落，没有什么打扮过痕迹，看神色很是疲惫，有着浓浓的黑眼圈。

她眉眼和吴老板有几分相似，都是清正型的，整个人显得很干净。

姜汜和吴老板都愣住了。

“辰辰？”吴老板不可置信的叫了出来。

“干嘛？你怎么找来了？”女生正是李梦辰，他们费力找的人。

她皱着眉看向两人——主要是看着吴老板，仿佛只是个普通的、什么也不知道的、被老父亲突兀的找上门来的怨种大学生。

“辰辰，爸爸很担心你。”吴老板上前按住女儿的肩膀，“你一直不来见我，我可不是要找过来？这又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

“我朋友家。我应该没告诉过你这边的地址吧，你找人查我？哟，大老板就是了不起。”李梦辰居然先发制人，阴阳了一番自己的亲爹，然后看向姜汜，“这谁，你请的帮手？”

姜汜眨了眨眼。

他故作严肃的回答：“我是您父亲请来的私家侦探。恕我直言，去朋友家做客的人，IP地址不会被层层加密到北极去。”

“什么东西？我听不懂。而且我在哪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个成年人，我的母亲也和你离婚多年，你不是我的监护人。”李梦辰毫不客气的说，“你这么干是违法的你知道吗，我是可以报警的。”

吴老板皱起眉。

“辰辰，我们好好谈谈。我作为你的亲生父亲，应该有权利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从学校请假。”吴老板缓缓的说，“你遇到了什么意外，是吗？爸爸只是担心你。你可以告诉爸爸，爸爸能帮你的。”

“……你想多了。”李梦辰冷淡的说，“我没事，就是想休息休息。你快走吧，在门口堵着说话太傻了。”

“那就去你现在住的地方谈。”吴老板很坚定，“辰辰，我已经知道，你妈妈也有半个月没去上班了，并且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了。她这种情况属于失踪，我也是可以报警的——希望你知道。”

正在“看”着种种痕迹的姜汜闻言差点笑出来。

这真是亲爷俩啊。

李梦辰这次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她皱着眉开口：“行，你要上去就上去。看了没问题你就走。”

“你妈妈也在吗？”吴老板问。

“……她不在。”李梦辰说。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吴老板继续试探。

“行行行，告诉你。”李梦辰转身往楼道里走，语气极其不耐烦，“她再婚了，跟人度蜜月去了。”

吴老板愣了愣：“什么？”

“她度蜜月去了。”李梦辰背对着他们重复，“我不喜欢那个男的，但是我妈把我养大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不能反对他吧？但我还是烦的不行，就换个地方换换心情。”

吴老板深深地看了李梦辰一眼。

听起来倒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但是他……

一个字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