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虚冢的规模，也不应当有太多机关。其他天师应当曾真正进入过内城，你父亲应当是过于深入了。”

司安缓缓说着，他转身向两人走来，墓室下，他阴冷的非人感更加明显。

华贵的衣摆从女孩身边错过，司安淡淡道：“走吧。去找你的父亲。”

“您知道在哪？”老晓晓惊讶的跟上去。

“毕竟是老氏天师，虽出不去，但也不至于在送走你之后就死于落石。”司安顺着墓室的路口出去，低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这座坟……哼，若不出我所料，应当是我一位相识之人所主持修建。”

“我就猜您知道。”姜汜走在最后，“所以这是谁的虚冢？”

“谁都不是。”司安在前面回答，“一定要说的话，应当是我熟悉的那个人，为长公主陵提前做的准备。”

“新朝还有个长公主？”姜汜皱眉，“我之前没在任何地方看到过……您这次可别想忽悠我！我现在是学历史的！”

“不忽悠你。”司安失笑，“新朝的开国皇帝，是有一位女儿的。为了保护这位心爱的女儿，他未让任何史书记载她的存在。那位公主也为正式出现在人前，因此鲜有人知。”

姜汜知道肯定还有很多故事，要不是情形不对，他肯定刨根问底。

“那建设坟墓的人呢？”姜汜又问。

“是个自视甚高的混账东西。”司安在墓道里左拐右拐，居然就像在自己家里走路一样熟悉，“墓室的建造是要参照人间建筑的。这座陵墓虽然简化了，但是布局和长公主府简直一模一样。”

没等他解释更多，前面的路就出现了异常。

这条墓道被封死了，尽头堆满了石块，显然是塌陷了。

“就是这样的塌陷……”老晓晓失声喊道，“我们当时遇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从这里就开始塌陷了啊。”司安沉吟一下，“雯雯，你们退后。”

姜汜立刻扯着老晓晓后退了老远。

他对这些机关术也是有点了解的。这种古代修建的坍塌类机关没法像电脑游戏一样智能，只能在修建的时候就根据不同的脉络提前布置好。每次触发，都会废掉一整条路线。

而修建的时候，主持者也会提前计算好不同的路线，让机关触发的时候能毫不留情的把盗墓者困死在里面。

现在，司安先生显然已经找到了被触发的那条机关。

司安对旁边的墙擡起手。没见他有什么动作，那堵墙就轰然出现了一个可供人通过的大洞。

他走了进去：“这边。”

姜汜拍拍老晓晓示意她跟上，心里嘟哝，先生果然自己就能解决这一切，还非拉着他做苦力……

老晓晓跟上去追问：“找您说的，如果这只是一座练手的虚冢，为什么又会出现那种诅咒一样的情况？！”

“我亦不知。”司安似乎已经确定了目的地，在前面“轰轰”的破墙开路，“我们现在再往坟墓边缘行进，目前为止，我还未感受到诅咒或是玄术的痕迹。若你想知道，之后可以去内城主墓室看看。”

老晓晓握拳：“好。”

姜汜一路跟着走，打量着这座略有简陋地下城。

老晓晓说的对，这里面实在是很空旷，就像是一座毛坯房，应该放进去的家具也好装饰也好，全都没影。

也不能说全都没有，还是有些简单的器皿摆件的，但是看着都蛮随意的。还有一些散乱的人偶，修成士兵的样子。

再次走入一条通道，姜汜看着周围的墙和泥偶，突然想到了自己为什么感到眼熟。

他差点叫出声来。

【先生！我想到了！】忍下惊呼，姜汜在契约连接里说，【地宫！我做梦看到的地宫！就是这一条通道，布局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司安突然停住了步伐。

他猛然回身，灯光下的毫无血色脸显得有些青白，那只血色的眼睛翻涌着，神色暗沉。

道道黑线顺着他的脖颈开始往脸上攀爬，宛如白玉上的裂痕。

他就这么沉沉的看着姜汜，虽然空气的温度没有下降，但姜汜还是感觉仿佛有危险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姜汜第一次看到司安先生这样的神色。

如此骇人的神情。

这位鬼王几乎是头一次抛却了类人的姿态，展现了鬼怪的可怖。

直吓得老晓晓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姜汜身上。

【你确定？】司安放的无比轻柔的声音在姜汜耳朵中划过，激起姜汜一片鸡皮疙瘩。

【我确定……但是梦里的地宫要比这个规模大好多。】姜汜咽了咽口水。

【……呵。】司安转过身去，广袖一甩，“没什么，跟上吧。”

老晓晓都吓得不敢动了，姜汜也擦了把冷汗，扶着女孩的肩往前走。

他凭借直觉问了一句：【先生，您……和那位长公主是什么关系？】

司安低低的叹了口气。

【新朝荣华长公主，是我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