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早死了吧，一百多年前的人还让我算啊。行吧，说说，算什么？

你看看能算什么。司安把问题抛了回去。

那么神秘？那我看看……嗯？怎么回事？这是哪来的天生鬼眼吗？怎么是伪命混沌啊？文景玉很快就算出了结果，语气疑惑。

她反复算了算，语气笃定：不可能的，眠龙将醒，天机早定，这几个百年内都不可能有别的天生鬼眼了。百年之末，千年之终，我徒弟是应运之人，这不会错。难道说又是人工仿品？仿品也不可能有这种命格吧。

不错，跟在雯雯身边那孩子就只有伪命，不见混沌。而且小航应该就会是最完整的作品，百年之前，更是无法做的更真。司安斩钉截铁的说。

但是这人的命格确实全是虚命伪星，伪命之下不可测算。若他不是鬼眼……要不去你还是去找祖师吧。文景玉严肃了起来。

戚维良在维持沉睡，又到了换人的时候了。司安哼了一声，“也不必再确定，这个八字可是强、大、的福神付出了巨、大、代价探来的，不出意外就是西原城的那个了。”

哦，睡了，又是这个时候了啊……算了，也没差。文景玉嘟嘟囔囔，毕竟都算到这一步了……这不是只剩下一个结果了吗？！小福这次可栽惨了啊。

我说，你们怎么那么自信啊。一个充满了疲惫的童声说道，司安身后的黑影也随之蠕动了几下，那也不一定吧。全世界的鬼眼都是你们家的？

慎言。我和她不是一家的。司安更正道，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辰国之内，确实再找不出其他的了。

我知道，近三百年都没有。压龙分天运，这个百年是姜汜，上一个百年是文景玉，上上个是你司兰章。小福的语气恍若半死不活，但是老的那些呢？万一人家是生前契约共命了，或者死了以后又抢了哪个老鬼的鬼眼呢？

这确实不确定啊。或者说肯定会有三百年前的鬼眼存在于世。文景玉叹了口气说，但是小福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提前布好了局，还是在自己的主场，这都输这么惨，那就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了。

小福不说话了，他本来也只是在嘴硬而已。

虚命伪星，其实是天机对真实命格的一种保护，正如幼崽身上的保护色一样，保护着一些特殊的人，直到他们长大。而自身也足够强大的算者是能窥破伪命，瞥见真实的命格。

司安和文景玉其实都不是很擅长卜卦，但是现在他们都是鬼了，可以凭借自身的强大看破伪命。

要是他俩都还活着，估计谁也看不破虚命伪星。但是即使是现在，虽然他们看破了这个命格表层的伪命，却仍然无法看到真实命格。

此种命格，名为混沌。

相比起其他的伪命，天生鬼眼要更为特殊。他们虚假的命格之下根本就没有清晰的命格，只有一片混沌。而随着他们的成长，伪命散去，就只剩混沌。

比如姜汜现在的命格就是纯然的混沌，甚至和他沾边的事都会因为这种混沌而算不准。

而除了天生鬼眼，不会有哪种人类能拥有混沌命格了。鬼也不会有，毕竟鬼乃人所化，鬼的命格，其实也是人生前的命格。

——除非，那已经不再是人或者鬼，成为了超脱的，更上一层的存在。

那么，人鬼去测算祂的时候，自然无法窥见真实，只剩混沌一片。

“按照这个八字来看，此人是在司美人你那个年代出生的，比司美人小，又比小福早许多。”文景玉说，“如此看来，这场局布下的时间只怕不短，小福你栽了也是情有可原。”

司安微微垂眼：“栽上一回两回倒也无妨。只是，若是西原城的那位已经走到了这个层次，福神接下来的盘算，只怕要全盘皆空了。”

小福心累的叹气：你们能不能说点好话！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两个混在一起！

因为你有求于我们。文景玉突然乐呵呵的说。

因为你贸然出手，反受重伤，不得不躲在这里疗伤。司安更加犀利。

我是因为谁才贸然出手的啊！小福震怒。

为了你的私愿嘛。我又没让你在我徒弟脑子里留分身。文景玉幽幽道，有得有失，起码我们这次知道了对手的底细。小福，要有平常心啊。

“……你们说的，只怕是对的。”小福的声音低了下去，变得阴翳了起来，“如此看来，我的算盘也好，你们的计划也好，只怕都要落空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他有些不甘心：“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一个到达了那种层次的家伙……大局之下，真的就容不得挣扎了？”

“那不行，你不能放弃啊，你可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触碰到那个层次的鬼。”文景玉说，“你看，事情被提前引发反倒是好事，现在宝贝已经和西原城对上了，谁输谁赢倒也不见得。”

“如此看来，咱们和老天爷想到一个地方去了。只不过这破天意只怕是想让应运之人成为新神的养料。”她嘿然道：“这一招可算是臭棋了——我们家姜汜，可不会输。”

对，天意算什么。司安冷冷的道，有人要谋，那就让他去谋。有人要握天意这把刀，那就把刀和手一起断掉。若苍天要把人间继续抓在手心……我不同意，我不允许！

是极！文景玉长笑一声，苍天已落子！这一局，我执白！

“一个比一个狂……算了，谁让我上了贼船了呢。”小福叹气，倒也又有了斗志，“也罢，八字到手，我去人间探查，找寻破局之法。”

“喔，有个能在人间自由在行动的身体确实很方便啊。”文景玉笑着说，“而且这可不是贼船啊，这可是，诺亚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