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叙的身体……可能撑不到下一个春天了。

作为鬼王［双生］的契约天师，南淮叙的一生其实都在等一次百鬼夜行。

显然，这样庞大的仪式，对天师身体的负担也是巨大的。天师一生最多承担一次夜行，这也可以算作是他们人生最后的绚烂了。

玄门始终维持着一定的鬼王契约数，除了作为震慑类武器，也是为了百鬼夜行。

为了让南淮叙能在人生的最后阶段燃烧一次，反封处最终把这次的夜行定在了这个冬天。

可是，现在才是秋初，就三个人里就有另一个出了事。

［鬼母］的契约者魏晚晚心智动摇，无法承担重任，马上就要卸任了。而选定的下一代又太过年轻，没有能力也不应该承担这么大的压力。

辰国这么大，并不是没有其他的人选，南来雪之前也没往姜汜身上想。玄门还有其他的鬼王，只不过都有各自的麻烦，难以选择而已。

可是姜汜一个电话过来，南来雪就动了这心思。

最初她是想让姜汜代替南淮叙的。然而南淮叙坚持亲自做这件事，南来雪为了他退让了，不过这不代表姜汜没有能力承担百鬼夜行。

甚至以姜汜的体质，他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了。阴气不会给本来就行走于两界的姜汜造成太多的侵蚀，更何况他还身怀龙血。

而［燕廷］司兰章先生也是有理智、可以信任的鬼王，这么一看，姜汜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所以她希望姜汜能顶替［鬼母］这一路夜行，也就是黎河市这边的夜行。

“好牛啊。”孟庭湘感叹，“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动漫一样的设定……果然不是我等中二，艺术来自于生活啊……”

“你说得对。”姜汜把描述百鬼夜行的那段文字来回的看，“这里说，’百鬼升天之时，黑云压城，遮天蔽月，隐隐可闻凄厉之声，可见凶恶之鬼面，宛如灾厄降世’……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要答应了吧。”孟庭湘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么牛的事，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对吧！”

姜汜确实……不太想拒绝。

他虽然认为自己难当此任，但是如果他不顶上，别人就需要做出巨大的牺牲，他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这件事对他造成的负担确实不会太大，而且，正如孟庭湘所说，这么盛大的事……他确实在蠢蠢欲动。

谁心里还没有几分中二病呢？！这可是统领百鬼夜行啊！

“你会带我去看的，对吧？”孟庭湘死死按着姜汜的肩膀，“咱们到时候一起去黎河那边，你会让我旁观的，对吧？”

“你做梦。”姜汜立刻拒绝了他，“且不说我还没决定，就算要去了，也不会让你掺和的。你是活够了吗？！”

“我没活够，可是我要是错过了这个场面，会后悔一生，死了也没法瞑目会变成厉鬼的！”孟庭湘夸张的道，“你想个办法，让我看看吧！”

姜汜沉吟了下：“这倒也不是不行。”

“你同意了？”孟庭湘大喜。

“不。我是说，死不瞑目，变成厉鬼。”姜汜一本正经的说，“这样你就可以亲自体验一次百鬼夜行了。”

孟庭湘：……

“不至于那么危险吧？”机智的孟二少爷发现了问题，“你们夜行的时候，那么多鬼聚一起，那么多阴气，肯定要保护普通人吧？毕竟这东西全国都要跑一遍，谁都跑不了，不是吗？”

“确实是……不过普通人应该看不到吧，那也不会受太大影响了。”姜汜皱眉，“但是亲眼看到的话，就不一样了。而且后期都上天了，对活人的影响也就基本上不存在了。”

鬼怪的存在本来就挺唯心的，“你看见鬼的时候鬼也看见了你”、“鬼只会伤害能看到它们的人”，这些话都是有根据的。

何况孟庭湘想的只怕要更危险：这家伙绝对不满足于远远看一眼天上的云的！

“那好吧，反正还早着，之后你问问你上司他们再说。”孟庭湘看他态度坚定，就暂时放下了这个话题——他可不是放弃了，而是准备开启迂回战术，“所以你基本上同意了，是吗？”

姜汜点点头：“算是，我之后再问南姐要一下详细的方法，还得去问问先生那段时间有没有事。”

他基本上能确定司先生不会反对这件事。之前在深界，他也和戚祖有了一面之缘，能发现戚祖和先生的关系应该是很不错的。

虽然之前就有些怀疑，不过现在姜汜终于确认了，南淮叙先生的契鬼就是戚祖。

现在南淮叙先生的身体即将崩溃，人生中最后的大事，先生肯定愿意出手。

姜汜只是担心，那时候先生需要在深界忙别的事，抽不出空来。

至于他认识的其他鬼王们（姜汜自己都觉这个“们”字有些离谱了）又都没法和他一起完成这个任务：小航不完整，师父根本离不开皇宫，小福目前是敌非友……

因此姜汜必须得确定先生有空才行。

下次去深界的时候问问吧。

“姜汜啊。”孟庭湘眯着眼睛道，把姜汜从思绪中拉扯出来，“我好奇很久了，你这位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姜汜：……

啊，他忘记香香不知道司先生的存在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