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汜把没必要说的和不能说的情节省略，剩下的用语言艺术修饰了下。

鬼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这东西——反正听众孟庭湘是挺震撼的。

他愣椅子上半天没说话。

一直到姜汜戳戳他胳膊，他的思绪才从不知道哪个世界里回来，然后发出了真诚的感叹：

“卧槽……”

“你别光说这个啊。”姜汜无奈，“给分析分析？”

“分析分析啥啊，这要是个活人，小沈叔叔做梦都会想让他认回来的。鬼，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孟庭湘也皱起眉来，“诶呦，成行那事我也听说过，没想到是小航弟弟，小航弟弟怎么这么惨呐。”

“其实按照反封处的规定，鬼的存在是需要尽量保密的。”姜汜摊手，“所以基本上不存在把小航拉到那谁跟前，‘这就是你儿子，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真是你儿子’这种可能……”

“那还能有什么可能？”孟庭湘抽抽嘴角。

“还有，‘你儿子已经死了，身份死因不能告诉你’、‘你儿子已经死了、叫薛航，别的你自己回去查吧‘、‘你儿子过得挺好的，但是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这几种可能吧？”姜汜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

“我觉得还不如‘这个鬼就是你儿子’呢。”孟庭湘喃喃道，“你们这个保密也是相对的吧？都有处理灵异事件的官方部门了，那么上层人员估计都知道鬼怪的存在吧。别的不说，我大哥肯定知道，那沈叔叔应该也知道才对。”

姜汜想想上午的谈话：“他好像确实知道。”

“那我的建议是，告诉他。”孟庭湘严肃的道，“父亲有资格知道自己孩子的消息，何况他并没有犯什么错误——从你刚刚讲的来看，私生子这件事，对小沈叔叔来说，完全是个意外。”

“哪怕小航已经不再是活人了？”

“知道他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着，也比被瞒在鼓里好。”孟庭湘坚定的说，“你从小就知道世界上有鬼，可能对这个不敏感；可对于我们这些唯物主义者来说，死亡太冷酷了。这种时候，鬼的存在反而是一种安慰。”

是这样吗？

姜汜低声道：“活人频繁的接触鬼怪并不是好事。而且小航还是厉鬼，影响也更大。”

“你又有什么资格替别人最决定呢？你们这群天师能天天和鬼混在一起，把命都搭进去，其他人为什么不行？”孟庭湘犀利的道。

“说是这么说，谁都有亲人的。要真是任由每个人都和自己变成厉鬼的亲人呆在一起，那人间就乱套了。”姜汜摇头。

“嗨呀，没说要呆在一起啊！”孟庭湘猛地拍腿，“知道孩子还在人间就行了吧？逢年过节的，你还能替小航弟弟去小沈叔叔家走走亲戚……”

孟庭湘其实想的挺多的。

他最近了解了不少天师的事，知道天师和契鬼关系紧密；小航弟弟显然是姜汜的契鬼，姜汜也是孤儿，也算是救了小航弟弟……

那根据他对沈家那帮人的了解，他们估计要把姜汜当半个儿子了。

反正姜汜约等于薛航。

所以人和鬼最好不要接触太多这个……接触不了厉鬼，还接触不了姜汜吗？

不过姜汜显然没想到这一点，孟庭湘害怕自己说了以后姜汜更加退缩，干脆就没说。

而姜汜思考了一会儿，发现孟庭湘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于是他缓缓点头：“那等小航醒了，我就和他商量商量。”

这么说着，姜汜突然发现——他似乎没什么要忙的了？

小航不醒，沈家这边就没得谈。

孟庭湘他们遇到的车祸又过了太久，现在也没什么能做的。

沈青和黎瑛的事情被反封处接手了，处理这件事情的是小正心的师父。

忙惯了以后突然闲下来还真是不适应，姜汜开始思考自己现在能干点什么。

姜汜对黎瑛印象还挺好的，事情还牵扯上了沈青……要不去联系一下那位云镜子大师吧。

正这么想着，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南来雪的电话。

姜汜给孟庭湘比了个手势，接起了电话。

南来雪开门见山道：“有人在天北区发现了疑似鬼童雕的事件，现在人手紧缺，你有空吗？”

又有鬼童雕？！

“有空，没有也要有空。”姜汜赶紧说，“我正闲着呢，南姐你说！”

“只是疑似，可能性其实比较小，情况并不紧急。因为涉及到鬼童雕了，你又是知情人，所以让你去看看。”南来雪说，“具体资料我会发到任务大厅，你去接这个任务就行。”

“没问题，我今天下午就能出发。”姜汜干脆道。

“嗯，小任务，就当出去放个假锻炼锻炼了。还有，平时没事多跟同学一起去玩玩，别整天扑在这些事上。”南来雪又说了几句。

嘶，南姐怎么知道他又打算给自己找事干？

姜汜有些心虚：“我知道了，南姐放心。”

他挂上电话，正好看到孟庭湘探究的眼神。

“你下午要出去？”

“嗯。”姜汜想起来，孟庭湘之前也见过木雕，突发奇想道，“有个调查任务，你要和我一起吗？”

“那还用说？”孟庭湘眼睛亮了。

姜汜也笑了，他低头找到任务大厅，一边翻找一边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对了，牟佩让他写的报告！

呃，就当没想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