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分。”司安挑眉,“虽然水平不足,好在感情真挚。再加上眼光极好,选人选的有水平,夸的也好听,算你满分了。”
姜汜在心里嘿嘿一笑,厚颜无耻的在自己那栏里填了个100。
第一个演讲也挺好的,接下来就能看其他人展示了。
班里四十多个人,一个人就算用不了五分钟,全下来时间也很久的。
能进这间教室,大家都是有点水平在身上的。越往后,大家也越放的开,答辩也真正做到了有问有答有辩,精彩程度不下于荧幕。
而且,姜汜能听到的可不只有演讲,还有司先生的点评。
这时候就看出随身携带一个翻译的美妙了。有时候姜汜听的糊里糊涂的,司安先生一句话就能给他翻译出他可以听懂的话……
其实大家选人都比较随意,有不少人物姜汜都没听说过,却仍然从演讲中感受到了人物的魅力。
四十多个人,选人居然没有重复。从开国皇帝到暴君,从国外奇人到近代伟人,被这群学生讲了个遍。
姜汜打分就没下过九十,还打了好几个满分。
孟庭湘上去讲的归海稷就极其精彩,搭配上他的口才,简直把气氛都调动起来了,姜汜狠狠打了个一百。
还有个胖胖的姐姐居然讲了建立辰国的那位宁姓伟人,语言激昂有力,掷地有声。
姜汜一边打满分一边偷偷说:【这已经是犯规了吧,讲这位,谁会不打满分啊?说起来,先生,当初就是这位说你风华绝代来着。】
“哼……”司安扶着额头,黑发滑下,“确实是小宁会说出的话。要不是他实在是会说话,可能活不到天下大乱,也就没有辰国了。”
姜汜:啥?
“他得罪人太多了,脾气也又臭又硬。”司安叹气,又有些欣慰,“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真的能做到这一步。不过,是他可比是别人好多了。”
姜汜非常想继续问问当年那些故事,毕竟先生答应他遇到了就给他讲讲的。
不过,现在似乎不太合适,姜汜决定以此为理由,等演讲结束了再问。
辰国立国前这段历史,有著名的“三巨头”。
三巨头里,为首的自然是被司先生称为“小宁”的那位。另一个,就是在《兰章传》里出现过的白皓将军。
这位将军也是也是个奇人,他本是土匪出身,他绑架了宁先生,想换点粮食过冬。没想到那时候的宁先生比他还穷,这位年轻的伟人凭借胸襟和理想折服了白皓,两人一拍即合,建立了最初的反抗军。
姜渭讲的就白皓将军,不过他没有更多的讲述那段佳话,反而惋惜了白皓将军的牺牲。
白皓将军未能活到立国。他倒在黎明前夕,牺牲在最后的决战中。
姜渭讲的很煽情:“也就是说,直到最后一刻,白皓将军也不知道自己用尽一生去追逐的夙愿有没有实现。可是,我相信他不会迷茫的,他一定坚信着,那梦想中人人平等的理想之乡,终究会到来……”
姜汜不情不愿的给姜渭也写了个一百。
开国三巨头,自然不能少人。蔺遥补上了最后的缺——三巨头里唯一的女性,薛玉研。
薛玉研是个传奇。
她加入反抗军的时候,只有二十几岁。这样的年纪,却一手建立了女兵营,后来又开创了独特的情报体系,稳坐反抗军的总参谋长之位。
新朝虽然说是开放了,但是对女性的束缚仍然不少。可以说,薛玉研身上背着无数的流言蜚语,可她不在乎。
她是世界级的军事家,政治家,无须在前面加个“女”字。
不过,立国没多久,这位年纪不小的传奇就选择了结婚隐退,从此销声匿迹。
薛玉研最终的选择正是她被现代人所讨论最多的地方。
有人说她是“树大招风,喧宾夺主”,有人说她“急流勇退”,有人说是遇见了“真爱”,还有很多人说“女人努力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要嫁人”……
而蔺遥不同意任何一种。
她认为,薛玉研不会放弃她拼搏了那么多年的目标的。辰国初立,满目疮痍,薛玉研宛如这片国度的母亲,她怎么忍心放手呢?
她相信,在薛玉研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心中的伟大盛景。而薛玉研一定会奋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最后的隐退,只是她从人前转为幕后的手段而已。何况,相比于她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最后的离开方式根本算不了什么。
没想到,那位讲了宁先生的姐姐向蔺遥提出了尖锐的问题。
“有人认为,薛先生这种做法,堵死了现代女性的路。男人们说,女人哪怕做到薛玉研这种地步,还是要嫁人的;女人们说,薛玉研给了她们希望,给了她们一条路,又把它熄灭了……你怎么解释这些?”
蔺遥小小一个人,气的脸都涨红了。
“女性自然是有力量的,女性也不需要任何人给予希望!我们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是别人给的!”她的声音虽小,却足够有力,“薛先生想要的,是每个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为了这个目标,她不会在意身后名声……”
“退一万步,就算她最后真的选择结婚隐退,那我也只有祝福。她已经奉献的足够多,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不牺牲的更多一点?!”
蔺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必她也坚信,辰国未来的女孩子们,可以自信且强大;而她无需再做其他的,她的存在就是标杆!她信任着她的国家的未来,而我们也不可以让她失望!”
“薛先生给了我们一个开始,我们要靠自己努力的继续走出好的未来,而不是指责历史上的伟人,为什么不做的更好!”
胖胖的姐姐笑了,第一个给她鼓掌。紧接着,掌声如雷。
蔺遥后知后觉的红了脸,捂着脸跑下了讲台。
司安难得跟着拍了拍手掌,唏嘘道:“给她满分。小孩年纪不大,看的还挺准。”
姜汜刚写了个一百,闻言,八卦心顿起。
【您还认识薛玉研?!白皓将军和宁先生我知道,可是薛玉研,从年代上看,你们应该没有交集啊……】
司安缓缓的笑了。
姜汜很少看到司安这样的神情。这个笑容有些过于柔软了,温和的不像司兰章。
“是她。”司安伸手点点眼下的泪痣,“上一个给我点痣的人。”
姜汜愕然,手里的笔差点吓掉。
【您是……她是……你们是兄妹?!】
“我的妹妹是司玉妍,只是司玉妍。”司安擡头,手臂搭在椅子背上,黑发尽数散落,神情中透出几分惬意,“而薛玉研,她不是谁的妹妹。她是她自己,是辰国的薛玉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