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汜看他脸上巨大的黑眼圈，答应了。他给孟庭湘把早饭放下，转身进了洗手间。

在孟庭湘看不到的地方，瘦弱的少年垂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姜汜身后进了洗手间。

姜汜把门反锁上，打开水龙头，借着哗哗的水声，他一边洗脸一边轻声问：“小航，昨晚发生什么了？”

双眼空洞的少年厉鬼显然情绪不佳。血滴顺着他的衣角滑落，飞快积攒出了小片血泊。

“有，鬼，从门外，往里偷看。”薛航幽幽的回答，“追出去，不见了。”

姜汜皱眉。

偷看是什么操作？莫非这年头的鬼，连穿墙都不会了？

“孟庭湘是怎么了？”

“他先，看到了那个鬼。”薛航显然在生闷气，“后来，还看到我了。”

姜汜洗脸的动作一停：“他看清楚你了？”

“不知道。只有一眼。打雷。”薛航不满的扯着姜汜的衣角，“下次带我。”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姜汜苦笑。

这都什么事啊，他就昨晚不在，孟庭湘昨晚就撞鬼了？

这人的运气也挺绝的。

之后找机会问问他吧。

姜汜扯过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净，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之前他身上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虚弱感，可是现在已经完全不见了。左眼被美瞳遮掩看不出异样，右眼却变得更加莹润了。

甚至他身上的伤疤都浅了不少，皮肤貌似也变好了。以前还试不出来，现在真的感觉身上轻快了好多，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积累了多少沉疴。

龙血就像一团火，把体内沉积的污染和伤痕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他能感受到，龙血的力量并未消逝，它就沉睡在他皮肤下，随着血液一起奔走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姜汜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不可思议。

他吸收这一口龙血就消耗了大半晚上，等他顺利结束，司安先生都帮他把要找的沙罗草收拾好放在面前了。

感天动地，司兰章干活了！

来不及感受自己的变化，先生就把他撵回了人间。

姜汜提着从巨兽身上收拾出来的大包小包回了家，现在那些宝贝还在他家里堆着呢。

司安又留在深界处理剩下的问题了，小胖也留在了他那里。

小胖太虚弱了，那怕吸收了姜汜的血液也没有缓过来，深界更适合她恢复，司先生说会帮忙照看她的。

希望先生真的靠谱……

姜汜压下大逆不道的想法，摇了摇头。

正好，先生不在的话，他也该拿出时间来忙点需要背着先生做的事了。

比如写写“我最喜爱的历史人物”演讲稿。

燕大的图书馆藏书丰富，之后可以去看看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姜汜？你掉里面了？”孟庭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终于起来了。

“好了好了。”姜汜走出去，“你没事吧？今天还能去军训吗？”

“不要紧，死不了。”孟庭湘已经换上了军训服，正坐在桌面啃包子，“你昨晚上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什么动静？”姜汜假装没听出孟庭湘的试探，“我睡的很好啊。”

“昨晚下那么大雨，还打雷，你都没听见。”孟庭湘叹气，“我还以为能不军训了。”

“然后你就做了一晚上噩梦？”姜汜翻上床换衣服，“不是吧，少爷，你怕打雷？”

“滚！”孟庭湘脸一黑，“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不过被姜汜这么一打岔，他也放松多了：“之后再跟你说。”

“行。”姜汜换好军训服，拿出绷带把手腕仔细缠好，重新跳了下来。

他手腕上又加了一道新伤疤，手心也有。虽然应该没什么人会注意，但还是要小心点。

姜汜对着镜子处理好军训服的细节，军训腰带一扣，勾勒出劲瘦的腰。最后把帽子戴上，显得精神又帅气。

“走了？”他看向孟庭湘。

“就来。”孟庭湘一口吃完了包子，跑进洗手间，“姜汜，你身段不错啊，要不要试试出s？到时候我帮你出妆。”

这就想到s上了，看来是摆脱了心理阴影了？

“再说吧，我社恐。”姜汜随口拒绝了。

“那到时候再说。”

两人一起来到了军训场地。

有些女孩子已经到了，正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看表情，似乎不是什么美妙的事。

不少女生都义愤填膺的样子，还有人一脸的心有余悸。

发生什么了？

“姜汜。”一个人缩的远远的小班长看见姜汜，眼睛一亮，小小冲他招了招手。

仿佛处于社交环境中的社恐看见了家人……不对，也许不是仿佛。

姜汜走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班长摇摇头：“我不太清楚。好像是昨天晚上有人摸进了女生宿舍楼，还趴在宿舍门口往里看？可是那个玻璃那么高，真的会有人爬上去吗……”

姜汜一愣，豁然转头。

孟庭湘原本正笑眯眯的看着姜汜和小班长说话，听到这句话突然睁大了眼睛。

“还有这种事？”他面沉如水。

“是啊，那边都在说呢。”小班长指指那群女生。

“我去问问。”孟庭湘转身就走了。

“怎么了？”小班长问。

“也许他比较有正义感吧。”姜汜胡扯道。

所以那个鬼，一晚上到底去了几个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