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执笔点砂的天师(2 / 2)

薛航正趴桌子前面,面无表情的拿朱笔画符。姜汜凑过去一看,好家伙,这都是些什么鬼画符啊。

“小航,你这是写的什么啊。”姜汜挂出和蔼家长的面目,“是你自己发明的符文吗?”

薛航不说话,闷着头继续瞎画。

姜汜挠头,这孩子,这么自闭的吗?

他不是很会和这类青春期自闭小男生沟通,干脆就在一边看。

看着看着,看出不对了。

这一笔一划的,似乎是在写字啊。

虽然歪歪扭扭的看不出来写的什么,但是如果根据笔划和形状来猜的话……

写的这是、姜汜、好……烦?

姜汜:……

他仿佛学会了什么新技能,重新看向薛航之前写的那一堆。

姜汜好烦、不想学习、我都死了、都怪姜汜、好难、不会……

姜汜无言以对。

他试图重新拿过薛航手中的笔:“行了,写这些不需要朱砂,哥哥我穷着呢,给我省点吧。”

薛航一偏头,一副拒不沟通的样子。

“好了小航,我错了。”姜汜只好哄孩子,“我没想到符文对你来说这么难,没尽到前辈的责任。我现在知道了,不会让你这么画了。”

所谓符文,其实是从辰国文字转变来的另一套更为复杂的文字。字数远没有普通文字的多,但学起来要更加困难。

然而姜汜从小就擅长这东西,学的比语文书上的内容好多了。

因为自己过分的擅长,所以他也会忘记其他人可能会不擅长。

“我们玄门内部分的很细,偏科才是正常的。这个不喜欢就试试别的,嗯?”

薛航还是没说话,倒是让姜汜把朱笔拿走了。

嘿,这小孩。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姜汜把笔放好,“你需不需要一个寄体?平时可以躲进去那种承载物。”

薛航指指姜汜的手腕。

“啊,不是这样的。就是,你总得有个自己的地方吧?不能总跟着我。”

薛航指指客厅司安的方向。

“司先生不一样啊,司先生是鬼王,只要不整个跑到太阳底下,他和活人没什么区别的。”姜汜苦口婆心,“但是你需要啊,我在太阳底下,哪怕遮住图标,对你也不好。”

薛航显然被说动了。

姜汜连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摆在桌面上:“看,这个怎么样?”

福尔马林泡眼球,可不就是薛航自己整那东西。

薛航明显一呆。

“你朋友王小舟已经放下执念了,你的眼睛就空下来了。怎么样,要住进去吗?”

薛航试探着往里伸了伸手,接着整个鬼都进去了。

“嗯……这就行了吗?”姜汜也没经验,他敲敲瓶子,里面的眼珠对他点点头,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居然直接不出来了。

所以,鬼缩进这么小的地方,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姜汜生出了几分好奇。

然后他收好瓶子,转身跑回了客厅。

“先生先生!”

“嗯?”司安头也不擡,手边已经积了不少看完的信。

“您需要找个承载物吗?”姜汜兴致勃勃,“我这里有个合适的,本来就是给您准备的,您要试试吗?”

他把师父给的观音坠从领子里拉了出来。

这东西他一直带着,虽然进深界会被排斥出去,因此每次来回有点麻烦。但是比起它的意义,这点麻烦根本不算什么。

“不必。”司安的眼神似乎在观音坠上凝了凝,然后漫不经心的说,“这玩意,我可进不去。”

“啊?为什么啊?刚刚薛航进他眼睛很顺利来着。”姜汜不解。他还想着,要是先生住进去了,他就能让先生开反向共感,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呢。

“首先,正常的契鬼栖身寄体,需要天师的心头血。至于薛航,那可是他自己的鬼眼。鬼眼天生可以栖鬼,给你省了一滴血。”司安慢悠悠的说。

“其次,我并非没有寄体。”司安点点自己的左眼,“你的眼睛,不也是天生的鬼眼吗?”

“诶?”姜汜显然没想到这一茬。

“普通人契约鬼王,是会被阴气快速侵蚀死去的。而且,鬼王也无法进入普通的承载物,人间的一切东西都会被撑破。”司安的红眸浓郁了起来,仿佛有深界的血气在其中翻腾,“天生鬼眼不会,就是因为他们的眼睛,本身足够容纳鬼王。”

“所以,只有天生鬼眼可以契约鬼王?”姜汜恍然大悟。

“其他人不怕死的话,也可以。你我已经换眼,若是我想,可以直接通过这只眼睛,进入你如今的左眼。”

所以换眼到底是个什么理论,为什么司先生可以睡进原来是他自己的眼睛里?

姜汜不明白。

不过玄术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想太明白。

“第三,鬼没有活人那么敏锐的感觉,和活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司安冷哼一声,“别想着我会让你体验一下。”

“啊这。”姜汜的小心思被发现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最后。”司安扫过姜汜的脖子,意味深长道,“你这挂坠,好好收着吧。以后说不定有大用。”

姜汜一激灵。

“有大用?还能有什么大用?”

司安却不说话了。

姜汜皱着脸思考了一会,又想到了一件事。

鬼眼可以作为鬼王的寄体。

那薛航失踪的眼睛……

他倒吸一口凉气,冲回了卧室,开始使劲晃荡薛航的新家。

“小航!你还记得你另一只眼睛去哪里了吗?不对,是谁教你取出眼睛的?!”

液体里的眼睛晃荡了一会,传出了属于薛航的声音:“不记得了……”

“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姜汜死死皱起了眉。

大多数鬼怪只能记得自己最在意的东西,薛航不记得这个也正常。可是……

司安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袖起的广袖飘摇:“狐貍总会露出尾巴。以不变,应万变。”

“唉……我知道了。”姜汜叹气。

“嗯。”司安满意点头,“兰章传,还给我?”

姜汜:“……您休想!”

有点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