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吃,吃果子,伤口不痛痛。”梨良眼巴巴地看着慕无雪,好像不吃就会哭出来一样。
慕无雪皱起眉,随手拿起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果子,咬了一口,“……”
果然又酸又涩,吃也不是,含也不是,吐——
也不太行。
在梨良期待的目光下,慕无雪闭上眼睛,把这个酸得掉牙齿的果子硬生生几口咬完,直接囫囵吞枣地吞下去,嚼都不敢嚼。
“我吃饱了,剩下的给大家吃。”
“不行,你受伤了要多吃点!”
“我一个人吃不完的,而且我现在不是很饿。”
慕无雪用手指拭去梨良脸上沾上的泥巴,语气跟哄小孩一样,“梨良乖,到了镇古塔,我给你找糖吃。”
“好吧……”
于是整个晚上,所有人都吃上了爱心野果,酸得整夜牙齿都在哆嗦,也不敢扔,生怕自己被当成果子扔出去。
导致后面,虎薇薇看到梨良牙齿就泛酸,拉着自家白得的郎君招姝离得远远的。
“咳咳。”慕无雪感觉自己不太行了,她本来在大牢里就被折磨了许久,如今风餐露宿,她身体的情况也是越来越差。
也就这时候,她才有点羡慕虎薇薇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鲜活生命力。
眼见自家师傅脸色越来越惨白,虎薇薇也急得不得了,有意无意催促官差赶路,偏偏人越是着急,总会有意外横生。
再走五公里就能到镇古塔,可是山谷的出口被不知何时滚落下来的岩石挡住去路,小的碎石还可以清理,但是那三块巨大的岩石却将路挡得死死的。
“唉,真倒霉,又要绕路,这下得晚两天交差了。”带队的官差束手无策,已经完全放弃,只让大家就地休息。
慕无雪靠着路边的岩石,闭目养神,梨良蹲在一旁,好奇地打量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去找虎薇薇玩,我有点累。”慕无雪有气无力地说道,原是英姿飒爽的女子如今平添憔悴和病气,比平常更吸引人。
虎薇薇搞了半天,也没能撼动得了那有人高的岩石,犹豫了好久,才去找梨良帮忙。
梨良倒是没有要食物,而是问虎薇薇,“搬走岩石后,是不是妻主就能陪我玩了?”
“当,当然!”虎薇薇同情地看了眼慕无雪,面上还是非常认真的,“想怎么玩都可以,但是得到了镇古塔后,身边就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再玩。”
以免殃及池鱼,反正等师傅治好了,脆皮靠一边,有事师傅顶半天。
她这等小脆皮玩不起,必须得师傅这种特抗揍的。
“为什么要搬开……”
梨良比划了下,自己抱不起来,不是力量的问题,而是他的手臂圈不住岩石,不需要思考,他一拳又一拳把挡路的岩石都给砸碎了,若不是众人拿手掐自己大腿,只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好疼,要吹吹……”
过了好久才感到疼痛的梨良哭唧唧得找慕无雪寻求安慰。
慕无雪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连忙撕下衣服里面比较干净的衣摆给梨良包扎,可是在看到伤口的时候又愣在原地。
虎薇薇好不容易合上快掉地上的下巴,转眼一看又掉地上去了。
所有人都看到梨良的手只是红肿了,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这样的怪力男实在是太可怕了。
说真的,慕无雪只是堪堪骨折,已经是很好的了。
一般古代的君王除了诛别人九族之外,就喜欢流放别人。
这样才能让她们成为免费的劳动力,做苦役,充军,甚至是强迫犯人去开垦荒土、修桥铺路、挖山挖矿,恨不得让你每时每刻都在干活,压榨你的所有时间精力,最后累死了还要嫌弃你的尸体。
百姓只知道这些流放的人都是罪孽深重之人,要去过偏远地区过苦日子,大家都嫌晦气只是会在闲聊八卦提及,眼前的柴米酱油都不够活的,哪里会追究那山高水远的犯人在干什么,又或者干过什么。
自然而然,那些人的成果就是国家治理有方的功劳了。
有罪者,本就应该。
但是有一些人,她们并没有犯下罪责,却是被人污蔑、陷害,才会乃至家人都被牵连流放。
不甘、愤怒、痛苦,都形成一颗正在熊熊燃烧的复仇之心。
从产生反抗意识的那一刻,她们就再也无法回头,即使洗清冤屈这条路要用几百人的鲜血和尸体搭建,她们也要闹也要抗争,也要让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是无辜的。
以前不是没人闹事,只是那零星的几个,早就成了野兽的盘中餐,骨头都可以剔牙了。
偏偏这次,闹大了,足足有五百多人人的反抗规模,那边看守的狱卒只有两百人。
暴乱后,大多狱卒只是受了轻伤,死了十几人,而另一边剩下还活着的四百六十人逃到了深山老林之中,里面都是猛虎野兽,毒虫沼泽,狱卒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别想出来。
而此时慕无雪也就是那个曝光沧州官员作恶的侠义之士,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到镇古塔了。
赵婉儿拿着圣旨,知道里面的水池太深,有可能将她淹没,可是若能办好,陛下就能更加信任赵家,尤其是如今赵太后出面监国,这何尝不是让赵家看到东山再起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