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胆量,乔姑娘,是我小看你了。”阮知微差点要为她的胆量鼓掌,他都没想到还有这一招。
“不……不是……”乔婉儿无法回头,结结巴巴地否认,“是你逼-我的……”
“乔姑娘,你可真有趣。”阮知微笑得前仰后合,乐的把桂花蜜糖抛到嘴里。
“昭昭想救你,我会帮她。但乔姑娘,有些事,你既选择了,就别怪别人狠心。”是非对错,她心中自有判断。他是卑劣不堪,她也不遑多让。
“我只是不想死。”她只想自救,不想伤害任何人。
“只是?”她只是别无选择?一切都是被逼无奈?他懒得再追问她的想法。
她与他的生母一样,总爱把过错归咎于他人。
“我自有我的报应,多一条也无妨。”他轻蔑地看着她,“哪怕真有阴曹地府,问起来时,我也认,如此你安心了吗?”
“我做的事,自个儿会认。”乔婉儿几近咬碎牙,恶狠狠地望向他,“放心,我不会告诉昭昭这些。”
她早点这么说,也省得他费心。阮知微恶劣极了,连开口都像是在嘲讽。
“大楚律中有条法规,我甚是满意。”他顿了顿,眸底笑意更浓了,“凡是伤害有功名在身的人,进了衙门都得先受鞭挞。”
他同白昭昭说过,他是童生不假。
但他没说过在柳安州时,他已过了县试、府试、院试,获得了“小三元”的美誉。
如今,他在学政那挂了名,只等年岁稍长,便可去秋闱。
见她似乎有些退缩,阮知微故意放慢了语速,“我进了衙门不会有事,但你阿爹就不一定了。”
如若不是因为身为生员,可以禀见知县而不跪。
还能享受大楚的免除徭役与按时发放粮食的待遇,他怎会愿意成为廪膳生?
特权之下,真让人心神向往。
阮知微特别喜欢装出病恹恹的样子,仿佛时日无多,等着别人给他填土时,他好一脚把人踢下坑。
“乔姑娘,我劝你一句,别把良心喂了狗。”他等着看她亲手送父进衙门。
喂不喂狗尚且不知,她一眼就看出他没安好心。
“就不能想个别的办法吗?”她于心不忍,要是她阿爹敢对阮知微动手,他有的是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受伤的是我,你有什么好犹豫的?”他都不在乎把脸伸出去,给人打。
或许他不该告诉她,伤害朝廷功臣之后,罪加一等。
“他好歹是我阿爹,就不能放他一马吗?”虽然他作恶多端,但乔婉儿不忍心看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断指求生,你若舍不得,我也不必舍命陪君子。”以身入局的人是他,她在犹豫什么?
“要想赌徒戒-赌,不如断了他手指。”
他弯下腰,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微笑着看着乔婉儿。
“他生,还是你死,你选一个。”
该被一刀了结的人是他。乔婉儿迟迟不敢接过匕首,眼中满是恐惧和抗拒。
“你不敢?那我来。”见血的事,还是他的昭昭干的更利落。
阮知微收回匕首,眼中满是凉薄。
“乔姑娘,我劝你尽快找个熟人,怂恿他带人来这。过了时限,你的生死就看天意了。”
天意难测,人不如自渡。
若她不想活,他也懒得再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