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这才撑着膝盖缓缓坐下。

他撩起裤腿，里面有一双护膝，已经被他给跪烂了。

从膝盖上把那护膝撕扯下来，那血肉都跟着掉了下来。

看到这个，杨薇感觉头皮发麻。

无论什么时候，对虔诚的人都心存敬畏。

杨薇看在眼里，若有所思，接着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瓶水来，走到了老者的的面前，把水递给了老者。

「爷爷，您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诶！」

老者擡头看了看杨薇，注意到杨薇和善的笑容，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笑着把那水接过去，道了一声：「谢谢你啊小姑娘。」

「没事。」杨薇笑，「看您挺辛苦的，一瓶水而已。」

老者接过去水，并没有把拧开，而是先放到了一边，接着又从他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副新的护膝，重新绑到膝盖上。

那血肉模糊的膝盖，仅仅是一碰都会生疼，但是老者却彷佛好像没有一点感觉似的，只是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都他把防具都更换完了以后，才擡起头来看了看所有人，拧开瓶盖来喝了一口，接着很和善的问所有人说：「你们都是过来玩的是吗？」

「对。」杨薇回答得最快，「因为最近放假无聊，就过来走了一趟。」

「挺好的。」老者说，「这雪山屹立苍穹之下，咱们北国很少有这样的景观，偶尔过来看看，的确可以静静心。」

「那您呢？」杨薇终于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那个问题，她说，「您是来做什么的，我看您一步一拜，太辛苦了。」

「辛苦吗？」老者笑着摇了摇头，颤颤巍巍的把水瓶又放到了一边，「我觉得一切都还好，可能是我自己慢慢来的，没有感觉。」

「您是什么教会的信徒么？」杨薇继续问。

「非也。」老者说。

「可您在朝拜呀。」杨薇这就不懂了，既然心中没有信仰，为何要跪拜得如此虔诚。

老者听到这个问题，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了一丝回想，眼望前方，视线逐渐失去焦距，彷佛思绪已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是在朝拜啊。」他说，「但我不是朝拜的神，而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