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臻道，“不用等我，到了会打你电话。”

年三十的飞机票不难买，尤其是晚上十点过后，剩余的票量还有两位数。

江苒想劝他回去，但这么说更像在浇冷水，于是保持了沉默，陪他聊了一路，直到飞机正式起航。

一个小时的飞机，有时五十分钟就能到。

江苒想去接他，被祁臻严令拒绝了。

深夜女性独自出门很难令人放心，尤其她没有理由，可能得瞒着江爸爸江妈妈。

这会江爸爸江妈妈还没睡，不过等祁臻到这边的时候，应该已经睡着了。

江苒从未经历过如此心神不属的一个小时，直到再次接到祁臻的语音。

祁臻，“我开车过来，是你上次发我地址？”

江苒没问他车从哪来的，他似乎总有办法做到一些在她看来很不可思议的事。

地铁一个小时，路上没有车，开过来一个半小时足够。

时间将将走到十二点，祁臻的声音混杂着车辆行驶的声音传来，“来不及跟你当面说了，新年快乐，女朋友。”

“新年快乐。”江苒小声，“男朋友。”

祁臻低低笑了声，“想见我吗？好像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有，”江苒的声音几不可闻，脸热的厉害，“我也想你。”

“嗯，”祁臻轻轻应了声，叮嘱，“不要出来，外面冷。”

他问，“困不困？”

江苒摇头否认。

她作息早，但偶尔也有意外情况，特别是现在，祁臻正在路上，她怎么都不可能睡着。

祁臻，“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要了，”江苒的声音于幽深的夜色中过于柔软与亲近了，“店都关了，你路上小心。”

“知道。”祁臻道，“不睡一会吗？我得一个小时才到。”

“我等你。”江苒说道。

两人断断续续聊着天，漫无边际。

一点多的时候，祁臻的车停下，说他到了。

江苒穿着睡衣，想了想还是没有换，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的形象，又在外面套了件宽大的外套，没敢开灯，蹑手蹑脚出了门。

他的车开进了小区，就停在江苒家这栋小区楼外面。

车灯没有开，车内的小灯却开着，半开了车窗，不至于让她认错了车。

她上了副驾驶，祁臻仔仔细细看她一眼，说，“我先把车停了。”

他的车停在楼前，此刻只要有人经过，就会留神看上两眼。

江苒，“嗯。”

这会两人都没提去什么地方，不想将这个见面的时间浪费在路上。

江苒忍不住关心，“晚上你住哪？”

祁臻本没打算现在告诉她的，但她问了，也就说了，“不住，过会直接回去。”

江苒不太同意，“太晚了，你开车会累。”

祁臻，“到时候找个代驾。”

代驾多是深夜出行，过年这种特殊的时间比较难叫到人，但只要给的报酬够丰厚，不愁没有人接单。

“嗯，”江苒这才稍稍放心，还是再问了一遍，“不睡一晚吗？”

祁臻忽然勾了下唇，“睡哪？你的房间，不是不可以考虑。”

江苒偏过头，“你别开我玩笑。”

“好，”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下，低声道，“过来，让我亲一下。”

江苒，“你不想跟我说话吗？”

“都想，”祁臻将她抱过来，“不过见面的时候，更适合做些见了面才能干的事。”

想到他一路过来的奔波，江苒心间发软，纵容他做了许多她从前不允许他做的事。

这回他比上一次还要过分，她的睡衣是系扣款，此刻却全开了。

她预估错了一件事，她能穿着睡衣去见人，却忘了，洗过澡后的她嫌勒得慌，江苒没有穿内衣。

简直是为某人的行为提供了更为有利的条件。

江苒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先推开他，祁臻却主动帮她拉好了衣服，说怕忍不住。

至于忍不住什么，江苒并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

抱着说了会话，离开前，江苒盯着他叫了代驾。

祁臻，“上去吧，过会人来了。”

江苒明白他的意思，主动上前亲了亲他，说，“辛苦了。”

祁臻，“不辛苦，女朋友给的报酬很丰厚。”

江苒忍不住瞪他一眼，上了楼。

她没回房间，客厅能看到楼前的一部分停车场的位置，开了灯的车在黑暗中十分醒目。

手机震了两下。

祁臻：走了

停靠的车辆驶离，尾灯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江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机没电了，挂着的语音随着电量告罄自动断开了连接。

她插上充电器，先去了洗手间洗漱。

昨天睡的晚，她醒来已经九点多，江爸爸江妈妈没叫她，见她出来，告诉她早餐在厨房温着。

见到两人，江苒想到昨晚偷偷下楼的举动，莫名有点心虚，默默进厨房吃了早餐，然后将碗筷洗干净。

江妈妈问她中午想吃点什么，昨天除夕做了不少菜，冰箱还有剩下的，但可以再炒个新鲜的菜。

江苒说，“青菜吧。”

江妈妈于是打发江爸爸出去买菜。

回到房间，她打开手机，里面有祁臻发来的消息。

凌晨四点多，说他已经到家了，猜到她是手机没电，告诉她如果他不回消息，应该是还睡着，不用担心。

江苒告知对方自己起来了，坐到桌前看单词本。

嗯，今天偷会懒，起得晚了少看一小时。

下午一点，江苒收到了祁臻的回信。

祁臻：今天要去拜年吗？

江苒：今天在家

祁臻：这几天应该没什么时间陪你玩游戏

江苒：不用管我

江苒：下午可能会陪妈妈出去逛街

祁臻：好乖啊

江苒：？

祁臻：[转账5200]

祁臻：拿去买衣服

江苒把钱退了回去：我不要

祁臻：[转账520]

祁臻：那就买点好吃的

这次江苒收了。

对祁臻来说，几百可能跟一杯奶茶的价格差不多了，虽然几百几千在他眼里可能没有区别，但对江苒来说，还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几天江苒同样需要走亲访友，只有回到家，才会跟祁臻聊一会语音，平时多是微信联系，时间并不算长。

祁臻问她要不要早点回学校，江苒表示江妈妈知道她的开学时间，她提前走不好交代。

祁臻：我来找你

江苒：当天来回太累了，没几天就快开学了

祁臻：来玩，可以住几天

祁臻：考虑好给我当导游了吗？

学校正月十八开学，祁臻是十一过来的。

江爸爸江妈妈只有八天的假期，已经去上班，家里没有人。

她从楼上下来，坐上祁臻的车，问他，“你订的酒店在哪？”

祁臻报了个名字，是H市最贵的酒店，江苒估摸着他是直接按从高到低排序，挑的第一家。

祁臻刚到就来接了江苒，行李还没有放下。

江苒陪他办理了房卡，被带着一起往电梯走。

她没有多想，可等站在房间内，安静的环境中只能感觉到两人的存在，突然意识到，她现在是和一个男生单独留在了酒店的房间。

这个认知让她心跳微微变快了些，漫无边际打量t着这间顶级的套房。

室外的温度仍保持着个位数，祁臻没有穿羽绒服，而是一身咖色的呢大衣，令他身上矜贵的气质顿时突显出来。

“江苒，”他将她抱到怀里，低头亲下去。

祁臻到的时候是上午，客厅的窗帘拉开，大片的玻璃能看到高处俯瞰的风景。

江苒推了推他，“不出去吗？”

“出去，”他眸色微深，食指揩过她唇角的湿润，低低问，“想好带我去哪玩了吗？”

H市是一座中大型城市，没有特色的旅游景点，却有不少本地人爱去的游玩场所和景观区。

江苒早做好了行程表，从手机中翻出备忘录，给祁臻看，“可以吗？”

祁臻扫了一眼，说道，“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