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自作多情地产生了某种错觉。

陆聿在等她。

又似乎不是错觉。

他像是早与她约好般，走在她身边，喊她的名字，问，“你怎么回去？”

一想到他是真的在等她，顾栖抿唇藏住了止不住想要往上翘的嘴角，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缓，“打车。”

她没有手机，不方便约车，一般都是直接在学校外打车走，有时还会碰到学校内拼车的同学。

一到学生放假的周末，校门口总是不缺出租车的。

“一起，”陆聿道，“顺路。”

顾栖曾坐过陆聿的车，当时陆聿说的也是顺路。顾栖没有多想，只以为当真这般凑巧了。

顾栖，“你约了车吗？”

她知道陆聿是带了手机来学校的。

学校内拥有手机的学生不少，周蒙也曾要过她的手机号，说了周末方便约她出去玩。

可惜的是顾栖没有手机，不过父母不限制她在家用电脑，可以网上联系，家里也有电话。

她自我约束强，上网时间控制在一定时间内，一般只作查资料用，因此没加班级的班级群，聊天软件好友寥寥可数。

也没有陆聿的好友。

没有任何联系方式。

陆聿，“嗯。”

校门口仍有不少学生在等车，陆聿带她走了学校的后门。

后门靠近宿舍，学生们大多直接从教室离开，这边的学生反而少很多。

门口停了几辆车，顾栖直到陆聿走过去打开车门，才意识到，陆聿不是约了车，而是家里人的车来接他。

校门口的司机一般不做一个人的生意，顾栖也不愿意乱花钱，习惯了几个人拼车。陆聿提起一块坐车时，顾栖当时几乎不作他想。

这会却带了点迟疑，双手不自觉握紧了背包的肩带。

出租车和私家车显然是不一样的。

陆聿看着她站在车前明显迟疑的模样，长发乖乖束在脑后，简简单单的黑色发绳，额前光洁，只零星碎发落下来。

也像是精心修饰过。

她背着背包，站的乖乖巧巧。

很少有高中女生还会这么规规矩矩背着书包，即便是双肩包，也是外形漂亮的装饰性物品。

陆聿握住了一条背包肩带，没碰到她，在她松手避开时，将包拎在了自己手中。

顾栖的手只来得及抓住一根散下来的带子。

陆聿垂眸看她，示意，“上车。”

她不算矮，站在他面前却只到胸前，更衬得整个人娇小玲珑。

握在肩带上的手也很小，手指却细长，干干净净，透着漂亮的粉。

视线灼烧般，陆聿猝然收回目光。

顾栖不知道陆聿的想法，只想把书包拿回来，倾身使了点力，“我自己拿。”

“先上车，”他扫了眼四周，那些零零散散的视线匆匆收了回去

顾栖这才注意到旁人的目光，不管里面有没有认识的同学，僵持在这里也不合适。只心中祈祷，同学早早离开了教室，不会有人还留在学校。

陆聿将书包重新递还给她，帮她关上车门，同样进了后座。

顾栖注意到车前后座有一块挡板，这会是升起来的。

这是一辆商务车，本身空间不算小，然而多了两个人，尤其陆聿手长脚长，本就不大的地方顿时变得更为逼仄，连呼吸似乎都不顺畅起来。

她偷偷开了一小条车窗缝。

没有人问她地址，顾栖仍主动报上了小区的名字，说了句“谢谢”。

陆聿擡了下眼，“怎么谢？”

顾栖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眨眼愣了下，脑中过了一圈，小心翼翼，“我请你喝奶茶？”

陆聿不置可否。

顾栖于是开始琢磨，是不是一杯奶茶太简单。

不然请吃顿饭？

可吃饭的话，岂不是得两个人得单独出门？

毕竟她不可能请陆聿在食堂吃饭。

“顾栖，”陆聿却没揪着这个话题一直不放，问她，“周末在家准备做什么？”

顾栖，“写题。”

车窗开着，马路的喧嚣进入车内，冲淡了男女生独处的局促。

陆聿，“不出去玩？”

“嗯，”顾栖说道，“偶尔会去。”

她不知道陆聿为什么问这些，只是下意识地回答。

解题一般，规规矩矩写上一个答。

陆聿失笑，问她，“要一起看电影吗？”

他语气随意，如同随口而来的闲谈。

顾栖却忍不住惊了下，心跳开始加快。

没立刻反应过来。

为什么突然就要看电影了？

陆聿像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下一句话解释了她的疑惑，“不是要谢我吗？可以请我看电影。”

“可、可以啊。”她顿了下。

然后才像是明白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开始退缩，“真的要去看电影？”

“真的。”陆聿语气虽轻，却笃定。

顾栖，“什么时候啊？”

陆聿，“明天十点，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