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任沉默了。
为了补天丹蛊惑上清宫去和三宗三家开战,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虽说他也明白,三宗三家的最终目标是五毒令,是开启五毒教秘藏增强自身,后面还是会对付上清宫,可现在绝不是和三宗三家翻脸的好时机。
他没回答,只问钟宜:“那少宗主呢?他在卧牛山吗?”
钟宜道:“魏云书不在那边,早在三日前,他便去了闲州、越州替你收集千机魔核,以免这枚补天丹出了卧牛山被王逸等人截走,没了补救的法子。”
陈小任心中一定,没想到魏云书早就已经想到了眼下的境况,做好了预备方案,不枉自己借给他六百门贡。
只要魏云书能带回另一枚补天丹,卧牛山坊市的危机自然解除。
就怕王逸也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漏洞。
陈小任再问:“少宗主去那么远会有危险吗?”
钟宜见他先关心的是魏云书的安危而不是魏云书能否带回补天丹,心中稍慰道:“危险自然是有的,不过他好歹也是本宗的少宗主,既然选择这般应对,也算是静极思动,想要检验一下自己最近的修行成果,不至于连这么点危机都应付不来,你就安心在宗门等着他的消息吧!”
——
被二人谈论着的魏云书此时正在闲州和越州的交界处,不知使着什么道法驾云疾飞着,速度远比御使阵盘快上许多,他身上道袍浸染鲜血,几道伤口深可见骨。
在他身后,三道流光一青一紫一红以远超他的速度疾驰而来,眼见三道流光就要追上自己,魏云书不得不回身祭出阵盘抵住一道青光,又取出一柄宝剑一遍躲闪着红光,一边和紫光缠斗起来。
“魏云书,几年不见,你还是没什么长进啊!”一个男子身形出现在五丈外,外表四十来岁的模样,一头长发也不绑束,和身上长袍一起随风舞动着,显得格外豪放倜傥。
“没法子,贫道身为少宗主,时时刻刻都得关心着宗门的大小事务,恨不能如吴师兄这般清闲洒脱。”魏云书手脚不慢,一边回话,一边应付着三柄飞剑。
被他唤作吴师兄的吴越祖脸上浮现一丝恨意道:“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你这回还能不能逃回上清山!”
魏云书道:“魏某就算死在半路,宗门也会给我立座衣冠冢上书少宗主魏云书之墓。”
“不像吴师兄,这辈子恐怕是没什么指望登上七玄门少宗主之位喽!”
吴越祖掐道剑诀,御使三剑一阵疾攻:“死到临头还想挑拨我与冯师弟的关系?”
魏云书纠正道:“什么冯师弟?是冯少宗主!吴师兄不要以为人在外头便可以尊卑不分!”
“死来!”吴越祖被他挑衅得怒火中烧,一声厉喝,使出杀招,三柄飞剑顿时密织出一道剑网,向魏云书绞杀而来。
魏云书自知不敌,伸手一招,将阵盘收起,道一声:“魏某去也。”
剑网随即将他身影绞成碎片,那些碎片转瞬却又化作流光消散半空。
吴越祖并不意外,上前收回三柄飞剑,道了一声:“替身傀儡!我到要看看你身上还带了多少宝贝!”
说罢他取出一块龟甲,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滴了一滴不久前收集到的魏云书的精血到龟甲之中,又度入一道真元,龟甲顿时滴溜溜转动起来。
只是这回,龟甲一直转到那滴鲜血全部渗入其中也未能定下方向来。
“嗯?”吴越祖思索片刻道:“定是半路趁我不备偷偷布置了一套阻断血引之术的阵法!有本事你就一直躲在其中别出来!”
他也不回头去寻魏云书的踪迹,只就地落下,在一座山顶盘坐调息起来。
不出吴越祖所料,魏云书此刻正躲在越州某处山中,服下一粒小还丹疗伤过后,肉疼地翻拣起身上余下的几件灵器,垂泪道:“亏大了,这回可真是亏大了,才质押了惹事精六百门贡,本殿这都输出去三四千门贡的宝贝了!早知道就用别的法子了。”
“回头就算能再找个什么由头给臭小子扣回来,恐怕他也要当牛做马干到猴年马月才能给我挣回这么多门贡来!”
“总不能现在就把他送进魔窟当童工吧?”
“但愿他和老方真能将镇魔钉给弄出来,这样将来本殿每件克扣他个二十门贡——那也得两百件才能回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