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面露喜色,飘下山唤它上前,来到陈小任和虎鬼面前:“道长,居士,这位水蚺道友说它知道,你们可随它去水泽中寻找那位猪婆龙道友。”
说完他又犹豫了一下道:“这位猪婆龙道友和小僧不熟,或许不会那么好说话,若是谈不拢,还请两位手下留情,莫要伤它性命。”
“或者请它前来让小僧和它说一番佛法,说不定可以感化它,化干戈为玉帛。”
陈小任和虎鬼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小和尚憨厚诚实,实在难得。
陈小任干脆说道:“小和尚,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小和尚摆手道:“小僧离不得此处,不然有人或妖受伤前来,岂不耽误了治疗?”
陈小任眼珠一转道:“话不能这么说,你守在此,半夜三更十有八九不会有什么人妖到来,可咱们现在却要去找那位猪婆龙,没有你帮忙,万一一言不合打起来,不管哪边伤了,岂不是更需要你?”
“这边来伤患的机率极小,那边打斗起来的机率却极大,你说你是不是应该随我们同往?”
小和尚想了想,道:“道长所言甚是,那小僧就陪你们走一趟吧。”
说罢他飘身上前抚了抚水蚺的脑袋,水蚺顿时从水下游了上来。
这水蚺先前只探出一个脑袋便有水缸大小,在陈小任等人看来已属巨蚺,可此时它身躯也露出水面,竟比脑袋还粗三四倍,当真是后背可跑马般的存在!
小和尚飘身上了水蚺后背,陈小任和虎鬼也跟着跃了上去,朱夫子犹豫一阵咬牙飘了过来,绿夫人见此也跟了上来,余下六鬼只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上前,倒不是怕巨蚺,主要还是惧怕小和尚。
朱夫子只好让他们留在此等候。
巨蚺便驮着他们一人一妖三鬼往水泽中游去。
路上,陈小任再同小和尚交谈道:“小和尚,你生前之事都已不记得了么?譬如在哪间寺庙受的戒,又因何而亡?”
小和尚摇头道:“成鬼之后,前尘往事便如梦幻一般,起初还记得些,过后便逐渐淡忘,到现在已全都不记得了。”
陈小任又问:“连你自己死了多久都不记得了?”
小和尚再摇头:“我醒来后爬进石窟,在此坐禅一坐就是三五年,只知诵经不辨其它,坐了不知几回才渐渐又生出些灵智,方才和附近飞鸟走兽有了些交集。”
“后来又不知坐了几回禅遇到一个村民被野猪撞下山崖,我便用《疗痔病经》替他消灾解厄,那人被我治好之后便在附近建立了枫木寨。”
“原本他想劝我搬到他们寨中,可那时已有许多小妖前来听我讲经,我便没去,留在石窟。”
“再后来,枫木寨人渐渐多了起来,每次受伤生病他们便来求我医治。”
“说来也怪,除了受伤生病,他们从来不来听我讲经,反倒是这些小妖隔三差五总爱来听我讲经。都说人是万灵之长,智慧之主,为何竟不如小妖邪?道长可知这是什么缘故?是小僧讲的经文太过粗浅了么?”
陈小任却叹息一声道:“哪里是小和尚讲的佛经粗浅,分明是他们没有慧根。”
这些枫木寨人若闲时也来听听小和尚讲经,说不定其中早有人踏上修行大道,学成一身本领。
他们却只知将小和尚当成治病疗伤的工具人,平日不闻不问,只等受了伤生了病才寻来求助,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