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眼中写满了惊骇。

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在听闻了恐怖的真相之后，非但没有任何惧意。

反而......

像是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羽辰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到底是何等存在？

羽辰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良久。

他颤抖着，从自己几乎破碎的神魂本源中，小心翼翼地牵引出一物。

是一根羽毛。

一根洁白无瑕，却又带着古朴灰意的羽毛。

羽毛出现的瞬间，其上流转起一圈微弱却坚韧的光晕，竟将飞舟上无处不在的死寂之气，隔绝开了一丝。

“前辈。”

羽辰双手捧着这根羽毛，恭恭敬敬地递向苏白。

“此乃我天羽族始祖留下的一根本源翎羽，也是我族此次敢于探索虚无之海的最大倚仗。”

“它......它无法用于攻伐，但却能最大限度地抵御虚无之海内的混乱法则，稳固一方时空。”

“晚辈的命是前辈救的，此物......便当是晚辈的一点微末谢礼。”

说到最后，他已是泣不成声，再次俯身叩首。

苏白看了他一眼。

目光落在翎羽之上。

他没有拒绝。

只是伸出手，将翎羽轻轻拿起。

苏白没有再看他，目光依旧投向前方无尽的黑暗。

飞舟，在沉默中继续前行。

万千柔与丹阳子静立于苏白身后，他们的心境，早已在一次次的震撼中，变得坚如磐石。

无论前方是何等龙潭虎穴，只要这道白衣身影还在。

他们便无所畏惧。

飞舟的速度，陡然加快。

前方的空间，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扭曲。

光线被吞噬，法则在崩坏。

终于。

在穿过一道隔绝了生与死的无形屏障后。

嗡——！

整艘飞舟，猛地一震。

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却又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混沌。

这里只有粘稠如浆的虚无。

还有无数破碎的世界残骸，在混沌中沉浮。

一股混乱到极致的法则之力，瞬间拍打在飞舟的光幕之上。

咔嚓！

光幕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竟出现了一道裂痕！

丹阳子和万千柔脸色骤变。

他们体内的仙力，瞬间变得狂暴无比，几乎要冲破经脉，逆流而出！

就连神魂，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好像随时都会被这混乱的法则撕成碎片。

这就是虚无之海！

仅仅是踏入边缘，仙王强者便已举步维艰！

若是没有飞舟庇护，他们恐怕在一个呼吸间，就会道基崩毁。

羽辰更是闷哼一声，刚刚恢复的身体再次渗出鲜血，脸上写满了痛苦。

就在这时。

苏白松开了手。

始祖翎羽轻飘飘地飞起，悬于飞舟正上方。

一道柔和而坚韧的灰色光晕，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光晕笼罩了整艘飞舟。

刹那间。

外界狂暴的混乱法则，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

飞舟周围十丈之内，时空被强行稳固。

万千柔和丹阳子体内暴走的仙力，瞬间平息下来。

一种神魂即将被撕裂的感觉，也消失无踪。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

仅仅是抵御法则侵蚀，就已如此艰难。

血傀会是如何在此地布下等滔天大阵的？

飞舟，在灰色光晕的庇护下，向着这片混沌之海的深处，缓缓驶去。

在这里，神念的探查范围被压缩到了极限。

目之所及，尽是沉浮的废墟与扭曲的光影。

不知行了多久。

突然。

前方的混沌中，一艘破破烂烂的狰狞巨舰，猛地破开虚无，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