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香案上的青铜酒樽,将烈酒倾倒在疤痕上,酒精刺痛让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今日饮过血酒,生死同命。”
周子扬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铁器。他放下酒樽时,腰间突现三道寒光——三把钢刀依次钉在跪地众人面前,刀柄缠着浸过黑狗血的麻绳。
最右侧的黄毛青年喉结滚动,周子扬的鳄鱼皮鞋已经碾上他撑地的手掌。
“阿鬼。”他轻唤。身后戴金丝眼镜的瘦高男子立即上前,抓起钢刀在黄毛左臂划出十字血口。
“三刀六洞,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周子扬用刀尖挑起黄毛下巴,疤痕在烛光下泛着青紫,“还是说,你们更想试试洛杉矶警局的咖啡?”
十五分钟后,六道血线汇入香案下的青铜鼎。
周子扬将带血的指尖按在每人眉心,阿鬼适时展开烫金名册——东青帮坐馆的象牙印章重重压在每个名字上。
“恭喜龙头!”满脸刀疤的壮汉刚开口,就被阿鬼用枪托击中后颈。
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叫七爷。”
电梯上升时,周子扬扯下被血溅湿的衬衫。玻璃幕墙外,旧金山港的探照灯划破雨幕,货轮鸣笛声如同野兽低吼。
“科萨家族的货到了?”他突然问。
阿鬼划动平板:“冷冻柜里藏了二十吨大麻,海关的罗杰斯探长已经......”
“我问的是冰。”周子扬的指节敲在玻璃上,“金三角来的那批。”
刀疤脸赶紧递上手机。照片里标着“海鲜制品”的集装箱内,整齐码放着数不清的冰毒。
周子扬突然大笑,笑声惊飞了窗外停驻的乌鸦。
“叶天......”他抚摸着照片上模糊的集装箱编号,“你肯定做梦都想不到,老子会翻身!”
雨夜码头上,周子扬的黑风衣像一面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亲自撬开伪装层,抓出一把白色晶体放在舌尖品尝,瞳孔骤然扩大。
“纯度92%。”他吐掉粉末,转身时眼中寒光比钢刀更甚,“有了这批货,我就可以回国报仇了!”
阿鬼疑惑地抬头。他们从未见过七爷这样的表情。
“七爷要报什么仇?”刀疤脸没忍住。
阿鬼刚要制止,却听见周子扬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声音:“杀父之仇。”
两个心腹如遭雷击。周子扬从内袋掏出个铁盒,盒盖弹开是张泛黄照片——那是他和父亲周荣唯一的合照。
货轮汽笛再次响起时,周子扬已恢复冷漠:“通知墨西哥人,这批货加价五成。”转身时风衣扬起,露出后腰的黑龙刺青。
回到奔驰S600上,阿鬼终于开口:“七爷,叶天现在接替了古力的势力......”
“所以才要送他份大礼。”
周子扬点开平板,地图上红点标记着天都港B区仓库,“叶天!李玉儿!还有李玲儿!”
他咬碎嘴里的薄荷糖,“你们等着,早晚,我会亲手把你们送进地狱!”
当轿车驶过金门大桥,暴雨初歇的晨光刺破云层。
周子扬摸着脸上疤痕,这是偷渡时在货舱被钢筋划的。
三百个日夜,从洗碗工到坐馆,每个伤疤都是复仇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