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正咽了口唾沫，缓缓站起身，抄起厨房里的一把水果刀。他轻手轻脚地走向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二楼走廊漆黑一片，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有人吗？”他的声音发虚，“物业的？”

没有任何回应。

主卧室的门虚掩着，李清正用刀尖轻轻顶开——空无一人。

衣帽间、书房、客卧，他逐一检查，却只看到更多罩着白布的家具。

当他推开最后一间卫生间的门时，一只黑猫“喵”地一声从他脚边窜过。

“操！”

李清正差点跳起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黑猫优雅地跃上窗台，回头看了他一眼，从半开的窗户溜了出去。

“吓死老子了......”

他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回到楼下时，验钞机已经停止工作。

李清正粗略的把冰箱里的现金算了下，脸上的兴奋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满。

“才四千万？”

他用脚尖踢了踢装满现金的旅行袋，“离五个亿还差得远呢。”

他站起身，环顾这栋阴森的别墅，确信老头子不可能只藏了这么点钱。

手机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李清正咬了咬牙，决定继续搜索。

主卧室的双人床被白布覆盖，像具等待解剖的尸体。他跪下来，掀开垂到地面的床单，手机光照向床底——灰尘中隐约可见几个金属箱的轮廓。

“果然！”李清正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他费力地拖出第一个金属箱，密码锁需要四位数字。

尝试了父亲的生日、公司成立日等常用组合都无果后，他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咔嗒”，锁开了。

“老东西.......”李清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手指微微发抖。

箱子里整齐码放着成捆的百元大钞，每一捆都用银行封条封好。粗略估算，这一个箱子就有近两千万。

床底下还有三个同样大小的金属箱。

“发了......这下真发了......”他喃喃自语，额头抵在冰冷的金属箱上，感受着血管突突跳动。

但狂喜很快被现实问题冲淡——这么多现金，单靠他一个人和那辆帕萨特根本运不完。

冰箱里的四千万已经装满了三个大旅行袋，再加上这些......

李清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不该一次性搬空所有钱。

“得慢慢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制定计划，“先把冰箱的钱运走，过几天再来拿床底下的。”

这个决定让他如坐针毡，每一分钟拖延都意味着风险，但贪多嚼不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李清正将金属箱重新推回床底，仔细抚平床单上的褶皱，确保看不出被翻动的痕迹。然后他拖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袋，踉踉跄跄地下楼。

别墅大门被轻轻带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帕萨特的后备箱吃重地沉了沉，三个旅行袋被塞了进去。李清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环顾四周——小区依然沉睡，只有几盏路灯寂寞地亮着。

第一趟运输出奇地顺利。凌晨三点的东海市街道空旷无人，帕萨特沿着滨海大道疾驰，二十分钟后就到达了李清正在城东租住的高级公寓。